闲置的屋子来。
她本欲另找间铺子开接生馆,还是兮娘子问她是欲做行商,还是坐商,方点醒了她。
按最初的设想,她自是想做坐商的,让产妇们皆来她的接生馆生产,但这般还是大胆超前了些,恐无法被妇人及其家眷接受。
她便决定采取迂回战术,先依靠容焕阁,以行商的形式将接生馆立起来,待接生馆红火到一接难求时,再试着打破陈规。
踏上容焕阁后院的青石板径,沿着亲子乐园的金线垂柳一路向前,径直走到了背街。
背街也是有门脸的,只是容焕阁的大门开在前街,这侧,除西南角开了个后门外,其余的屋子只存了些备用杂物,门脸自也就皆封上了。
临背街的这排屋子,共五间,她打算皆收拾出来。
离后院门最近的屋子做接客用,旁侧就是讨论产情的房间,留一个值夜休息的卧房,余下两个则布置成备用的产房。
规划好后,莫婤画了图纸,交给赵妈妈后,还请赵妈妈领着她和正巧培训结束的莫母,一道去“万象仁世”。
赵妈妈一口应下,还带上了同莫母一道下课的晴姐儿。
“万象仁世”的招牌,仍刻在烂木头上,只是重门开合得更艰难了些,门把手还被摸得泛着精光。
她们一行人方入内,便觉沸反盈天,比从前更热闹了不少。
除了赁奴仆找活碌的,最多的竟是卖儿卖女的。
忽而,莫婤瞧见远处搭了个圆木台子,台子以四根粗木柱子支撑,两两柱子间拉着缰绳。
缰绳上头挂了些长短不一的挑红,挑红间还吊着竹弓箭、干桃枝、铜五铢……
一大肚儿妇人正站在上头,卖力吆喝着,四面围满了人。
这般架势,让莫婤一行人好奇不已,快步上前凑热闹。
“大爷,这是怎的了?”
莫婤仗着几分武艺,挤进了前列,同身旁站得稳稳的,一看就是最先吃瓜的老太爷,打听原由。
老太爷头戴小冠,外头还套了个漆纱笼冠,一身黑褐圆领袍衫,脚蹬乌皮六合靴。
听了莫婤问话,他抚着长至脖颈的白须,一脸唏嘘道:
“这妇人,正邀人瞧她肚子的品相了!”
“还专搭个台榭瞧男女?”
莫婤很是震惊,人市的买卖还是太全面了,连断胎儿的性别,都搞得这般轰轰烈烈。
不过,此陋习自古有之,且盛行不衰。
早在《诗经》中即有身怀六甲之妇梦见熊生男,梦见蛇生女的记载:“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
大隋民间更是有“男抱母,女背母”的说法。
若孕妇肚儿向前突,似抱龟甲则怀男;若腹部两侧较看,像肚儿背着何物,则是怀女。
“辨男女随便拉个稳婆就能瞧了,何须如此!”
老大爷见她想得这般浅显,忍不住鄙夷道。
听罢,她却是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她就是稳婆,可看不出胎儿性别,稳婆这行业,就是被那些胡扯之人搞臭的。
思及此,还有些愤愤不平,老大爷见她不服气,复而解释道:
“是断她怀的孩子,是龙或是蛇!”
“这如何能瞧得出!”
这般离谱的说法,莫婤闻所未闻,差些惊掉她的下巴。
老太爷亦摇首道:“多半是欲提前定个好价钱,使出的招数,也真有人信!”
说罢,他扬了扬眉,示意莫婤往远处瞧,最前头的台榭下,还立了三个女子,穿着迥异。
其一是着海清僧袍,剃了光头的尼姑,盘着佛珠,朗声对台上的妇人道:
“此为武将种!”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不多时,竟真有身着华服之人开始竞价,价格从五两飙升至五十三两,翻了十倍不止。
妇人满意地下了台榭,还到手了十两银子的订金。
紧接着另一大肚儿妇人,三两步跨了上去,自诉是温娘子,绕着台榭延,走了一圈后,方立于台榭中央等候。
此时,莫婤方注意到,台榭东侧竟排着长队,挤了一溜儿的大肚儿妇人。
“这是文昌星转世!”
还未等她细细打量妇人们,尼姑旁留着花白道姑头的婆子,扬了扬拂尘,言辞凿凿道。
此话一出,开价之声骤然爆发,且愈喊激烈。
随着杨广增设进士科,不用征战沙场,不用出身门阀大族,就有为官的机会,引得百姓狂热追捧。
尤其是商贾巨富,都盼着供出个朝廷命官,改换门庭。
这还未出世的胎儿,身价从十两银子开始疯涨,冲破百两大关,最终以百五十两的高价,被一年过半百的老爷买下。
这老爷长得颇为富态,腆着个大肚儿,身着宝蓝蚕丝大褶衣,腰束蹀躞带,上头挂了一水儿的环,悬着玉石珠宝,瞧着家底甚厚。
见前头娘子卖出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