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娘子抓着生产架子,满头大汗,晴姐儿正蹲在她两腿下控制胎头。
见晴姐儿拧头瞧见了她,颔首示意其继续后,她净手守在一旁,帮晴姐儿托底。
先前顺利接生给了晴姐儿莫大的信心,现今见莫婤回来了,更是不怕了,号子都喊得有力了些,终是将这七斤的大胖小子接了出来。
“娘子日后孕期断不能贪嘴了!”莫婤一面缝着轻度裂伤的会阴,一面劝道。
亏得恭娘子个儿高,晴姐儿控制胎头速度得当,若换上施娘子的身量,再滚圆的臀都生不下。*
瞧身下的伤,被莫小娘子精湛手艺,缝得细如丝,几乎瞧不见,恭娘子亦是心有余悸。
容焕阁的医女早说她难生,让她定要去找莫家母女,幸好莫小娘子的毓麟居开业了,不然她去何处找这神出鬼没的母女俩啊!
若不是莫小娘子手艺了得,她这□□岂不丑陋无比,听阿姆说,若是补得不好,还会漏尿啊!
想着,恭娘子打了个寒战。
这头,莫婤忙得脚不沾地;那头,从前院逃出来的高士宁,撞上了回府的长孙无忌,洋洋得意道:
“我已请嫂子定下了我与婤婤的亲事,你莫要再叨扰我夫人!”
第89章 第89章
听罢, 长孙无忌瞳孔猛颤,骤然握紧了拳,颈侧青筋暴起, 寒眸扫过高士宁的惨状, 脸上勾起讽笑, 如恶魔低语道:
“你也配?舅母就算眼瞎了,也不会瞧上你。”
“我如何配不上?我可是高府正经主子!”
高士宁见长孙无忌有了火气,愈发得意。
他虽与长孙无忌接触甚少, 但他们庶兄间没少讨论,说这崽子明明是个小辈,却装得朗月清风,不同他们斗鸡也就罢了,还时常不在府中, 神神秘秘也不知在干甚。
自从撞见过几次他同莫婤一道,高士宁就认定他日日缠着莫婤,上回耍嘴皮子没赢, 比武也败, 他回去想了几宿,现今能激怒长孙无忌, 他也算扳回一城了!
“躲在供台下,当缩头乌龟的正经主子?”
长孙无忌头一次见高士宁, 是其从破庙供台下爬出来时, 因而他最是厌恶其软弱无能,
“人模狗样,狼心狗肺, 却仍比不过畜生,连畜生都知护短, 你这正经主子只会跪地求饶,痛哭流涕,浑身尿腥。”
“你……你……”
可怖的回忆又铺天盖地涌来,高士宁竟觉真有几分尿意憋不住了,不甘心再次落败,回骂道,
“不愧是被赶回府的外嫁女生下的魔胎,你兄长只想杀了你,而我却有兄长嫂子替我张罗婚事。任你如何奚落,我都是婤婤的夫君!”
“哈哈哈——”
似乎想到了日后莫婤为他出头的场面,他大笑不止。
破庙中莫婤的飒爽英姿,日夜在他梦中回荡,她是他的救赎,他定要娶到她。
“嘭——”
长孙无忌阔步上前,拽起高士宁的前襟,一拳拳揍上去,将他松动的门齿彻底打掉仍不停歇,直至他失去意识,被小厮抬回了房。
甩了甩用力过猛的手,长孙无忌转身去了高夫人院中,却得知舅母晕倒方醒的消息,自不好再提及此事,陪舅母坐了一阵后,回了前院。
此时,秋塘请的郎中还没到,反是莫母先一步回了高府,赶了过来。
净手后,莫母轻搭于高夫人腕间,应指圆滑有力,如珠走盘替替然,竟是滑脉。
见高夫人一脸期待地望向她,莫母含笑颔首,又略带几分责备道:
“夫人有了身子也不同我们说,今日这般急火攻心,可是凶险!”
“我也是方醒来,忆起月事延期,才有了此猜测。”
高夫人喜弯了眸,又想到让她昏倒之因,敛了笑,同莫母说了起来,这一谈,竟到了黄昏。
而同恭娘子接生后,莫婤又马不停蹄赶往京兆尹府邸,帮着春桃为昭娘平安产下麟儿,酉时末,方回了高府。
一进府,就闻及高夫人无故晕倒,忙行至夫人院中,见阿娘也在,先松了口气,瞧她们二人皆神情严肃,心又提了起来。
“阿姆,是出了何事。”她犹豫着问,害怕听到噩耗。
“好事,我又怀上了!”见莫婤红了眼,知她想歪了,高夫人急忙解释,微微起身,将她拉到床旁坐下。
“那您和阿娘为何是这幅模样?”莫婤深缓了口气,疑惑道。
高夫人同莫母对望一眼,知莫婤性子,皆觉应让她知晓,便同她道出始末。
听罢,莫婤羽扇般的睫,半遮星眸,暗自嗤笑:看来高士宁是活腻了……
见她面色有异,高夫人直言:“婤婤想做何,便去做,我同你托底!”
得夫人许诺,心头暖和,她笑着应下,同莫母回了莫家小院。
“阿娘,今日商议得如何?”莫婤一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