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婤秘密召集接生馆的东家们,讲述了这一故事,并让他们将此消息流传于妇孺间,以此为铺垫。
百姓们只将其当做怪谈,津津乐道之余自是不信的,但当日食如期发生后,莫婤再派官员宣讲,他们方呈现出李世民瞧见的深信不疑。
“可是莫姐姐,日蚀已过,为何还废这般大的力气?”观音婢疑惑道,“难道是……”
“观音婢……”话还未出口,李世民突然打断了她,只盯着莫婤深深道:“阿婤,最是无情帝王家,我连亲兄弟都不曾放过,你不怕我……”
“不怕,观音婢猜得没错,我同李大人一致认为此岁还将出现日蚀,约莫在九月。”
他未尽之言莫婤何尝猜不出,但她自小就暴露良多,成年后李世民足智多谋,如何察觉不出个中诡谲,她此时只有表现出对其的坚信不疑,方能向情深义重的李世民求得一线生机。
果然,她听见李世民恨铁不成钢道:“阿婤,你在豪赌——然,我不会让你赌输的。”
“我自是信的。”莫婤目光灼灼道,忽而移开视线,瞧着观音婢璀璨一笑,“观音婢,你腹中的小家伙,也在附和他父皇的话呢!莫姑姑日日来,不理,今日为着赞同他父皇,就露馅了!”
松开把着观音婢脉搏的手,她心头暗道:李治你这个小混蛋,出来若是不听你莫姑姑的话,我定让你明白在拳头面前,腹黑都是纸老虎!
“莫姐姐!”观音婢先是一愣,继而摸着肚子不可思议地望向莫婤,待她颔首后,方扑进李世民怀中。
这些年,莫婤严防死守,似仍挡不住历史的宿命,观音婢还是诞下了李泰和长乐,幸而只有这俩,每回有孕相隔均在两年以上。
瞧着仍算康健的观音婢,她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发,心中暗暗祈祷:这回换我求你,再多陪我些时日罢。
然,观音婢仍先莫婤一步,与世长辞于银杏树下,享年四十六岁。
银杏树是李世民专为观音婢种下的,翩跹满地的金黄银杏叶,如一场盛大的告白,告白后就化作尘土,归于大地,也掩埋了他挚爱的妻子,魂归九霄。
此为落幕,而在三人的这场关于日食的对话后,李世民多次言是神仙托梦。于是,贞观二年的蝗灾,贞观三年的水祸,大唐竟早早有了万全之策,从容应对。
在群臣的励精图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在莫婤领导的各地接生馆的努力下,大唐新生婴孩的活产率甚至达到了九成余。
该统计一出,即刻引得全朝轰动,要知道抛开早就盛行接生馆的长安,武德初年的全国活产率不足五成。
民生的恢复,带动了农业、商业的蓬勃发展,突厥还在雪灾中水深火热,大唐已逐渐显现出盛世繁荣的影子。
当颉利可汗被压在李渊面前起舞时,李世民瞧着阿耶释然的神情,方觉心头多年的郁气终得舒缓。
然,他的目光缓缓移向身后的起居郎,心头的顽疾骤然涌动着阵阵隐痛。
他日日警告自己,还嘱观音婢监督,拼命忍下心头欲望的同时,亦愈发少询问莫婤关于国运的意见和建议。
大臣们摸不着头脑,若说莫婤“失宠”,但瞧不上她是女子,在朝堂上贬低针对她的人,有能力者就被皇上派了多一倍的活计,再无心力犯口疾;无能力者,更是被当场夺去官职,退回原籍。
褚遂良隐约有所猜测,当他如往日般兢兢业业记录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忽闻李世民想看“起居注”的要求时,他知道,悬在头上的藏刀,终于向他亮起了利刃。
历朝历代都有史官记录皇帝的言行,无论善恶皆应被如实记录,若每朝帝王均提出观史,史官大概被斩了没有上万也有八千了。
此时,李渊方辞世五月,威严的李世民,英俊的脸庞已有岁月的沟壑,两鬓渐染年华的雪霜。
褚遂良瞧着他,心知其逐渐压不住欲望的原由,只能嘭然跪地,擦着额间的密汗婉言拒绝,手中却胆大包天地将其欲看史的言行记于其上。
两次回绝之后,李世民愈发不耐,他只好找了莫婤。
“莫大人,您劝劝皇上!自古以来无此先例啊!”褚遂良老泪纵横道,他不愿李世民被后人诟病,更想保全自己及家人的性命。
旁人不知,他却知晓莫大人这些年的妖异,皇上帮着藏,长孙司徒大人、房相帮着压,连逝去的杜相也帮其掩护。
贞观四年,莫大人忽向皇上告假,七日后杜相府邸忽传其病重,翌日他竟安然无恙上朝。杜府封锁了医者消息,有好事者问及何方神医,他言是皇上找来的圣手孙思邈,但褚遂良却知从未有过这一遭。
前不久,多活了五载的杜相,在含笑中驾鹤西去,个中辛秘也随他一道被永远掩埋。
而当年玄武门之变的功臣中,最自负其功、喜四处揭露别人短处的尉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