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当然有可能了,盖尔·纳什纯是故意不想好好演,但除了已经被业界称为“大转弯”的外交表态,她举手投足的小动作都活脱脱地像一位绅士。而“克里蒙梭”和“奥兰多”,简直毫无痕迹。

他不再安全了。首相冷静又悲哀地想,从今以后出现在他身边的任何一个活物都不再可信,该死的巫师是能变形成动物的!

“死物也不行哦!”外交大臣笑眯眯托着腮,随手戳了戳旁边他用来搭羊毛大衣的靠背椅,那椅子立马站起来变成一位黑皮肤的男巫,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了!

首相一阵晕眩,他勉强站起身来,将大门指了半晌,才能说出一句囫囵话:“……你也出去。”

“请。”外交大臣提醒他。

首相紧紧抿着双唇,唇周肌肉抖得像坐上了电椅,一个“p”还没发完全,他就脸色红涨地往地下一栽!

这下轮到外交大臣傻眼了,他猛地跳了起来,小声喊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英国首相突发恶疾(保真)”一事当天傍晚就从凡尔赛流向世界各地,本就艰难的和谈进程再一次被拖缓。但这意味着更多的时间,有时间就有争取翻盘的机会,一时间除了被软禁在大特里亚农宫西翼二楼的日本人,大家都暗搓搓地希望英国首相晚点儿醒。

盖尔得知这个消息时,正窝在小旅馆的房间里看地图——关于英国皇家海军北上,国内反对声浪不小。没办法,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剑指首都,再往前走走到大沽口了!老朋友老地方了!

怎么办呢?可她总不能留着旅大还沦落敌手。哦,她前脚搞掉本土,后脚难民全奔殖民地了?别费劲发动事变了,她快把东北拱手献上了!

就在这时,“Alliance”报信的守护神到了。银海鸥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不停地用头拱她的手,盖尔不记得谁的守护神是海鸥,但鸟类在“Alliance”就是特别吃香,大概上行下效吧,全领导班子找不出一个圆毛守护神。

经过斯文顿那一次,她本不该上这当——但看着手边明明一大只还要蜷起来卖萌的守护神,盖尔不知怎地心里一软,幻影移形去了大特里亚农宫。

首相的套间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全是各国政要派来探病的机灵人,她给自己整了身白大褂才混进去。

“急性心肌梗死3。”一个法国口音的医生率先做出判断,其他医生或无言点头、或沉默以对,总之没有异议。

“怎么治?”奥兰多满脸好奇。

医生们更沉默了,最后竟然是英国外交大臣出声道:“开胸!”

“哦?”连克里蒙梭都眼睛一亮,“他们也能开?怎么开?”

“不能开!”法国医生险些崩溃,不明白这帮人是怎么回事,“感染风险太大了!”

“他们有青霉素!”外交大臣激动道。

“你们有。”奥兰多一脸不忍直视地提醒他。

“不够!”法国医生痛心疾首,“何况我们根本不会——”

“我会。”一直没说话的英国医生忽然开口,“我能治。”

“你怎么治?”

英国医生却卡了一下,还是外交大臣又提醒他:“手术。”

“通过手术。”英国医生面不改色,“但我需要一位护士协力。”

第90章 89

“算了,要不不治了。”奥兰多轻松地说,“明早讣告就会拟好,在那之前请各位暂时保密。”

卧室里至少有二十号人,一半人目瞪口呆,另一半人却无动于衷。

“这是纳什小姐的意思?”有人问。

“应该是吧!”奥兰多摊了摊手,“我猜的。想想看吧,她这几年家庭生活过得不亦乐乎,先生的召唤都没有接孩子放学来得要紧——是谁逼得她在先生面前亲口承认自己犯了绥靖的错误?”他指了指病床上生死不知的首相。

“听说那天晚上她被背叛惨了,死的那麻瓜跟她是将近二十年的老朋友了。”有人附和。

“麻瓜不可信。”克里蒙梭摇摇头,“非我族类。”

“他这么死有痛苦吗?”奥兰多问法国医生,“或许我们可以送他一程。看在曾经共事的份上。”

“他当狗不赖。”克里蒙梭也说。

“好啊,你阴阳我?!”

“先生们!”法国医生怒发冲冠,“听着,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但当着我的面,谁也不能伤害我的病人!”他摊开双手护在病床前,像一只衰老的雄鸡仍竭力在日出到来之际挺直脖颈。

四巨头之二对视一眼,从容不迫地抽出了魔杖——一瞬间室内格局天翻地覆,几乎所有人都抽出了魔杖!

“哇哦!”奥兰多轻声赞叹,“有意思!”

“我一会儿觉得您是我们的人,一会儿又以为您从政前是学医的。”克里蒙梭也笑,冲外交大臣点点头,“原来都不是。”

两拨人彼此对峙,手中武器高举,这一场面完全颠覆了法国医生的世界观。他僵硬地环顾室内,试图从中分辨出谁善谁恶,很快就惊喜地发现,他不是这里唯一一个局外人。

那位医学奇迹英国医生,还有猫在人群最后面、南欧特征明显的女护士,他们置身于剑拔弩张的人群,却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太好了!法国医生刚要开口,就看到医生护士动作一致地将手一抬——

不知从哪里发出的耀眼光芒里,法国医生仰面倒向首相的病床,倒下去的一瞬间他还是看清了:医生和护士手里也都有根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武器木棍!

可恶!难道这里只有他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