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之前,法国医生还听到十好几声沉闷的“扑通”声,或许倒下的不止他一个,这是黑吃黑吃黑?
该!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并不需要我,西弗勒斯。”盖尔一动不动,“消失咒不是什么高明的魔法,我敢说利芙八岁时就能掌握,只要她有魔杖。”
“我不能!”人群里传来外交大臣的梦呓。
盖尔险些没拿稳魔杖。“她未成年!”她喊道,“而且还在学期中!”
“想想你自己吧!”斯内普也没好气,“我本以为我有足够多的经验应付无法无天的青少年,包括被跟踪!”
他话锋一转:“除非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鄙人只是一名普通男巫,无法与先辈的古老智慧相抗衡。”
完了,他发现了!盖尔眼前一黑,地板上也响起外交大臣欲盖弥彰的惊天鼾声。
但斯内普并未揪住此事不放,因为这根本是他手头难题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件,更何况利乌斯依旧是利乌斯,他看得出来,这就够了。
他示意盖尔过这边来,可盖尔略一犹豫,便跨到床边——另一边,他们之间从隔着满室昏迷不醒的黑白巫师,到只隔着一张或许睡过法国王后的床。
斯内普果然不需要她帮忙,他有条不紊地施咒,甚至有余力问她:“你受伤了吗?”
正盯着魔咒光芒出神的盖尔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第一时间还原了自己本来的脸,但她没有。
“没有。”她摸摸自己的脸,“变来变去怪麻烦的。”
斯内普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但是我……我想看看你。”他说。
“就当盖尔·纳什死了,不好吗?”
“不行。”他头也不抬地说,眼睛紧紧盯着被魔咒光芒包裹住的心脏,“你不想去火星上种土豆了?”
盖尔笑起来,忍不住又想哭。她死命地眨着眼睛,赶紧转移话题:“邓布利多什么时候悄悄搜罗起这么多人?来凡尔赛宫几天了?一直都假装是医护人员吗?”
“第一个问题我不知道。”斯内普漫不经心地说,“到今天或许我终于该承认,我和邓布利多的差距不是区区几十年光阴就能抹平的。”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今天,之前一直在外围观察。”斯内普瞥了混在人堆里装死的“外交大臣”一眼,示意麻烦都是她惹出来的,“事发突然,因为知道你不可能草菅人命。”
第三个问题也不必回答了。斯内普收起魔杖,和盖尔交换了一个眼神:”我知道自己本该在霍格沃茨读四年级的女儿孤身潜入满是黑巫师与麻瓜武装人员的宫殿并成功将本国的首相气到心脏病发作,也就比你早半个小时。”
“小孩子闯祸了知道要找家长1,这很正常。”盖尔若无其事地一笑,“就当是为我出口气吧!”
她终于提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斯内普仔细地注视着那张陌生的脸。盖尔看上去太正常了,好像她那天晚上出去只是临时起意报了个去巴黎的旅游团,就像一个普通的想要逃离家庭与丈夫桎梏的贵妇。
但她实则是遭遇了一场背叛与刺杀,她逃脱、她反击,她完全逆转了行事方针,重新整合了手里的力量,毫不犹豫地掀翻了先前努力维持的秩序。
“大转弯”发生时,距爆炸案还不到48小时。
“如果我现在要你回去——”斯内普忽然像是忍无可忍一般,他脱口而出,“盖尔,我请求你……”
漂亮的赤杉木魔杖毫无预兆地自毫不设防的主人手中腾空而起,落入斯内普掌中。“外交大臣”吓了一跳,慌的一骨碌爬起来、起到一半时,忽然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魔法的伪饰从她身上剥离,又逃课又偷渡的利乌斯·斯内普小姐眼睁睁被自己亲妈变成了一尊巴掌大的陶瓷摆件。
“合作愉快!”盖尔展颜一笑。2
斯内普用了一个飞来咒,让瓷兔子径直落袋——变成死物也是有感觉的。“我刚才的话不是假的。”他忽然说。
“我的答案也不会变。之前的路走不通了,西弗勒斯,我得去找一条新路。”
“第二次了。”他安静地望着她,即使那是一张陌生的脸。
“不止吧?”她微笑起来,“希望我的表现比上一次要好。”
斯内普指了指微微鼓起一块的长袍口袋,盖尔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
该走了,他们本来也不该在这里过多流连。在盖尔抵法之前,“Alliance”已经在凡尔赛宫经营很久了,像法国政府的麻瓜一样,深入参与了国际大会的每一项筹备工作。
“你还会回来吗?”
这大概就是道别了,比“再见”更令人难过。
“我还回得来吗?”
陆军上校盖尔·纳什是一位死去的好人,女巫盖尔·纳什很快就会成为声名狼藉的通缉犯。
“那么……”她轻轻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想最后留给他一个微笑,但是失败了,“待会儿别忘了通知我一声,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等等!”斯内普动了一下,“请再……”
盖尔眼眶开始发胀,她别过脸去,摇了摇头。
“啪”的一声爆响,盖尔走了。
英国首相这次险之又险的“积劳成疾”为凡尔赛宫里唇舌鏖战的各国大佬们敲响了警钟。东道主临时决定举办一场轻松的酒会,缓和一下弥漫在整个凡尔赛的紧张氛围。这一天正好是万圣前夜,一切公事都被放下了,法国国王的礼拜堂里举办了一场超级长的弥撒,为过去战争与瘟疫中逝去的生命而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