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怎么了?”斯内普向她这边倾了倾身,他坐在格林德沃和盖尔中间。

“我想吃爆米花。”盖尔诚恳地说,“这么多年不吃,其实也不是很想,但是在这种地方,就……你明白的吧?”

斯内普一时有些为难。他小时候(真正的那个)也吃过麻瓜爆米花,虽然只有一次,根本也不记得味道了,可这不是麻瓜零食的问题。

“现在有爆米花吗?”

盖尔摇了摇头:“不好说,但爆米花机一定没有。”

“那你只好忍一忍了。”斯内普忍不住想笑,“十年……五十年后再说吧。”

盖尔馋得抓心挠肝,简直坐也坐不住。以前……她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想要吃什么就必须马上吃到,吃不到甚至会委屈得哭。当然,彼时没有人会纵容她,哪怕她马上就要被拉去清宫。

可现在不一样了呀,她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哪怕她没怀孕。

“你要去哪儿,纳什小姐?”阿不思侧了侧膝盖,艰难地为大步从他身前经过的盖尔让开道路,“就快要开始了!”

“要不了五分钟!”盖尔摆摆手,食欲真是第一生产力。

与海潮般的掌声同时响起的,是帐篷外不大不小的爆炸声。还好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被马戏表演给吸引走了,无人注意到年轻的混血女巫捧着一张《预言家日报》折成的三角杯从门帘缝隙里挤进来,一路道歉着回到座位。

“洒了好些!”她抱怨道,“我想不到它会蹦那么高,简直是乱蹦,这谁能接得住!”

她一坐下就动手揭开怀中的纸包,一股霸道的焦甜香味随之散入空气中。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眼睛亮了,越过隔着的两个人热情地注视着她。

“有黄油,还有什么……糖浆?”他目光灼灼,挺直的鹰钩鼻轻轻抽动着,“这是什么,你去哪里买的?你做的?”

“嘘!”格林德沃有些不满。

盖尔犹豫了一下,撕下一角报纸,分给他们一半。她不好说这是什么,实在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还好格林德沃这醋吃得及时,她抱歉地冲邓布利多摇了摇头,缩回斯内普身后。

“你怎么——”斯内普刚要说话,就被强行塞了一颗爆米花。

“嚼啊!”盖尔催促他,“一会儿该不脆了!”

他迟疑着动了动嘴,香甜的气息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黄油、糖浆和锅都是问卖水果派的小贩借的,玉米粒是马戏团不知道喂什么的,用水冲了冲。”盖尔这才说道,“简单得很,如果不是变不出煤气灶,我都不用特意改造那口锅。”

时间都花在给平底锅变形上了。盖尔的转炉变得并不是十分地道,刚开锅时许多玉米粒没能成功爆花,反而糊成一个焦黑的硬疙瘩,能给人崩掉牙。

“正经不赖,纳什小姐!”邓布利多的夸赞越过山呼海啸般的喝彩顽强地抵达她耳畔,“比我在墨西哥吃到的好吃!”

“零食还堵不住你的嘴。”格林德沃轻轻瞪了他一眼,从邓布利多唇边抢下一颗爆米花丢进自己嘴里。

没穿帮!盖尔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没好意思再去看人家调情。她抓了一大把爆米花慢慢吃着,终于有心情关注马戏团的新节目。

怯怯走上场的是一个女人,黄皮肤晒得发黑,黑头发却枯黄无光。虽然长着一张典型的热带面孔,她却披着一件日式的打褂,踩着高屐,打扮得活像个艺伎,只是头上顶着的却并非盖尔印象里的那种黄烘烘的赛璐珞簪子,而是一顶锦缎包裹的旗头,小黑板似的,居中一朵鹅黄色的假花硕大无朋,长长的流苏一直垂到肩膀上。

这不伦不类的是要怎样?盖尔有些不高兴,觉得自己也像个商品或者景观一样被展示了,没听说过巫师还有种族歧视这坏毛病啊?

“快点!”有人凶神恶煞地催促道,说得一口土味浓重的英语,说来说去就那么几个单词,“快点展示给大家看看!”

那是个同样矮小、却十分健壮的亚洲男人。他野蛮地光着膀子,露出黑黄油亮的膀臂肌肉,右手上缠着一条长鞭,除此之外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日式的兜裆布,光脚踩在地上。

盖尔不由皱眉,这是要做什么?她看了看四周,还有小孩子呢!可是……能吸引到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表演,难道会是靠着擦边搏眼球的低俗节目吗?

亚洲男人咆哮起来,被打扮成东方奇观的女人吓得一个哆嗦,双手扯住衣襟,豪放地一脱——

场中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没有什么十八禁的内容,华丽的织锦和服里游出一条堪称雄伟的巨蟒,它那暗黄色、布满网纹的身体足有大桶水那么粗,扁扁的蛇头上还有个王冠似的肉瘤。

斯内普身体一僵。

那蟒蛇温顺地依从着亚洲男人的指挥,舒展开身体(目测有两米),绕着场地缓缓爬行,还时不时攀到观众席前营造一些惊险刺激的氛围感。

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观众也逐渐意识到巨蟒并没有攻击性,便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一片欢声笑语的嘈杂声里,有个稚嫩的男孩声音尖叫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场上一静。喧哗很快再起,却比刚才小了许多。

“纽特!”年长女巫责备道,“不是你三番四次要求妈妈带你来的吗?”

“我不反对马戏,妈妈,但神奇动物们应该被好好对待。”小男孩很坚持,“何况这位女士,她是人,不是动物,她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被奴役!”

“喔!”盖尔听见邓布利多含笑的声音,“一个赫奇帕奇,一定是!我和你打赌,盖勒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