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说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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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推到离我近一些的地方。

我终于忍不住,放下碗筷,不解地问:“连清,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连清一愣,夹着野菜的筷子停在半空,半晌才道:“你是说让你多吃肉?”

“算是吧。”我似是而非地点头。

他眉目逐渐舒展,缓缓开口道:“在家中,父亲就是这样照顾我和母亲的,许是言传身教,时间长了,我便学会了这样对待他人。”

言传身教?

眼前渐渐浮现出阿爹阿娘的脸庞,五岁前的美好历历在目。

“而且,你是女子,又受了伤,我自然要多照顾你一些。”他眨了眨眼,笑着补充。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但还是觉得有些牵强,不好再追问,我换了一个话* 题:“如此说来,连医师的父母一定恩爱有加了?”

连清闻言扬起笑脸,目光都柔和了几分:“那是自然。我父亲与母亲琴瑟调和,他们的姻缘,在当地也是一段佳话。”

“真好。”我低下头,将脸埋在汤碗中,努力掩饰面上的不自然。

如果没有那场祸乱,或许,我也会成为像他这样干净、真挚的人吧?

“忘月姑娘,你怎么了?”许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放下汤碗,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没事。”我抿了一口鸡汤,佯装无事。

小医师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姑娘的父母呢?”

我想了想:“记忆中他们感情也十分要好。”

阿爹阿娘伉俪情深,她们的爱情也令人艳羡。

“记忆中?”他眉头一动。

“是啊,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

话一出口,我心中一惊。

我竟对一个仅见过两次面的男子敞开了心扉?

第11章 “我们女人也不差。”

连清眉心微蹙,面露歉意:“对不起,是在下多嘴,触及了姑娘的伤心事。”

我摇了摇头:“过去之事,不必再提。”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放下碗筷,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

定睛一看,是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银票。

少年眼睫微垂,低声道:“姑娘让那只白鸽送来的银票,在下已收到。这等数额,在下实在受之有愧。”说罢,他将银票推至我面前。

我连忙制止:“这是连医师该得的。”

连清仍旧拒绝:“姑娘家多些银两傍身,总归方便些。”

我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定是听说我父母双亡,担心我没银子花。

“不用担心,家父生前给我留了许多遗产,银钱方面还算宽裕。这点小心意,连医师请务必收下,解了错花愁之后,忘月还有重谢。”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连清没有回复,却也不肯收回。

我趁热打铁,模仿着江湖上那些名门正派的调调,义正辞严道:“钱财虽为身外之物,却代表小女子一番真心,若连医师受之有愧,日后何不用它帮助更多的人?也算给我积了功德。”

果然,此话一出,小医师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忘月姑娘心系百姓,实乃女中豪杰,在下甘拜下风。”

“嗯,快吃饭吧,菜要凉了。”听不得这些有的没的,我赶紧打断道。

连清应下,两人安静吃饭。

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

少年长睫微颤,眼底倒映出一片小小的黑影。

“忘月姑娘的仇家……”不多时,他又抛出了心中疑问。

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人追查至此,更不会牵连到连医师。”

“不是,”见我会错了意,他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若他们再来找你麻烦,在下愿助你一臂之力。”

我夹菜的手一顿,快速瞥了一眼这个夸下海口之人。

助我?

这家伙虽然高挑,但四肢到底过于纤细,真有危险,谁保护谁还不好说。但我也只是低头应了:“那便,多谢连医师了。”

入夜,明月高悬,月光透过纱窗,洒落一地清霜。

林间夜风轻拂,沙沙作响。远处虫鸣、蝉鸣、蟋蟀声此起彼伏,正是适合睡觉的好时机。

我和连清正在讨论今晚到底要怎么睡。

这木屋实在太小,只有一间主卧一张床。之前我受伤时,连清睡在厨房的草垛上,如今厨房被我弄得一片狼藉,草垛也被燃得七七八八,显然不好再住人。

连清拿起一件宽大的外袍,起身就要出门,“我去外面住,姑娘睡床上。”

“不行。”我连忙拉住他的衣角,拒绝了这个提议。

这深山老林的,万一有什么豺狼虎豹,他这细胳膊细腿的,一看便毫无还手之力。

若因此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的错花愁怕是再也无人能解了。

思及此,我松开他的衣角,“还是我去吧。”

自幼习武,多年来追杀目标,早已练就了能随时随地入睡的本领。别说是这野外,就算是屋顶、悬崖边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