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走后,朱棣怒气未消,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
他看了一眼自己三个儿子,眼神复杂。
这三个儿子,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老大朱高炽,仁厚,但是手段却过于宽容。
老二朱高煦,骁勇善战,却野心勃勃,是个定时炸弹。
老三朱高燧,阴险狡诈,让人捉摸不透。
想到这里,朱棣心中一阵烦躁。
“滚!都滚!”
他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三个儿子赶了出去。
三人不敢多言,灰溜溜地离开了御书房。
朱高炽回到东宫,立刻把杨溥招了过来。
“殿下,如今皇上震怒,下令彻查建文余孽,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杨溥说道:“只要我们能将此事与汉王、赵王联系起来,就能借刀杀人,削弱他们的势力。”
朱高炽点了点头,沉吟道:“此计甚妙,但如何才能将此事嫁祸给他们呢?”
杨溥:“殿下,此事简单,只需……”
与此同时,朱高煦回到府中,也是怒不可遏。
“该死的!竟然敢算计我!”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跳了起来。
“要不是他,父皇也不会禁足我!”
一个谋士小心翼翼地劝道:“王爷息怒,如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除禁足,否则……”
朱高煦冷哼一声。
“解除禁足?说得轻巧!父皇正在气头上,谁敢替我求情?”
谋士低声道:“王爷,臣倒是有个主意……”
而朱高燧则回到自己的府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书,慢慢翻阅。
“这次,就让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吧。”
……
朱瞻埈回到府邸,心情却丝毫没有轻松下来。
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疲惫。
这皇家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比在现代社会当个社畜还要累。
他挥退了前来请安的下人,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陷入了沉思。
建文余孽?
呵,这纪纲还真是会见风使舵,哪边风大往哪边倒。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
这次刺杀,正好可以借着纪纲的手,把水搅得更浑,让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们,都乖乖地跳出来。
“来人!”朱瞻埈突然开口喊道。
一个侍卫应声而入,单膝跪地:“殿下有何吩咐?”
“去,把吴方远叫来。”
“是!”
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吴方远便匆匆赶到。
“卑职吴方远,参见殿下。”他恭敬地行礼道。
朱瞻埈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吴老六那边你不用去找了。现在老爷子那边肯定会有所动作,咱们也该换个目标了。”
吴方远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朱瞻埈的意思:“殿下是想……”
朱瞻埈点了点头:“没错,五城兵马司那边有大哥在忙活,咱们现在只需要盯着胡正这条线就够用了。”
吴方远迟疑了一下,说道:“殿下,这胡正可是刑部侍郎,咱们就这么盯着他,会不会……”
“怕什么?有我护着你,你就放心,到时候你直接跑到我府上,我看谁敢动你!”
朱瞻埈挥了挥手,他还能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
不就是怕被金豆子报复吗?
“胡正要是屁股干净,咱们自然动不了他。可他要是真跟那些脏事儿有牵连,哼哼,本殿下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吴方远见朱瞻埈如此坚决,也不再劝阻,只是拱手道:
“卑职明白,定当竭尽全力,为殿下效劳。”
“嗯,”朱瞻埈沉吟片刻,又道:“你最近盯紧胡正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跟陈怀的来往,都报给我知道。”
“是!”吴方远领命而去。
朱瞻埈独自一人坐在书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这胡正,虽然只是个刑部侍郎。
但他背后却牵扯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想要扳倒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那就是二叔朱高煦。
如果他真的要动胡正,就必然会触及到朱高煦的利益。
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呵,有意思。”
“我倒要看看,这大明朝堂,究竟有多少藏污纳垢的腌臜东西!”
既然老天爷给了他这个机会。
那他就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搅他个天翻地覆!
正想着,突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紧接着,一个锦衣卫跑了进来,跪倒在地:“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朱瞻埈眉头一皱,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什么事?慢慢说!”
侍卫颤抖着声音说道:“刑……刑部大牢……走水了!”
“什么?!”
朱瞻埈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
刑部大牢走水,这可不是小事!
里面关押的,可都是朝廷重犯,要是让他们趁乱逃脱,后果不堪设想!
“有多少人逃了?”朱瞻埈厉声问道。
那人哆哆嗦嗦地回答:“回大人,目前还不清楚,但火势很大,恐怕……”
朱瞻埈脸色铁青,一把抓起桌上的佩刀:“备马!通知张策他们!立刻去刑部!”
……
朱瞻埈一路飞驰,马蹄踏得火星四溅。
还未到刑部大牢,便见冲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
浓烟滚滚,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该死!”
朱瞻埈低咒一声,翻身下马,冲进火场。
现场一片混乱,救火的衙役和锦衣卫像没头苍蝇般乱窜,水桶撞翻,水泼得到处都是,却丝毫阻止不了火势蔓延。
有人扯着嗓子喊着救火,有人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都给老子闭嘴!”
朱瞻埈一声怒吼,如炸雷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他抽出腰间佩刀,刀锋直指火势最凶猛处:“救火的,排成两队,一队取水,一队灭火!其他人,去清点犯人,一个都不能少!违令者,斩!”
锦衣卫们见朱瞻埈如此强势,皆是一凛,原本慌乱的场面逐渐有了秩序。
在朱瞻埈的指挥下,灭火和清点犯人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朱瞻埈站在火场外,浓烟呛得他不住咳嗽。
刑部大牢戒备森严,怎么会说走水就走水?
而且这火势,蔓延得也太快了些,要说没人引导,打死他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