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后,大火终于被扑灭。
刑部大牢已成一片焦土。
“报!启禀大人,犯人已经清点完毕,少了七人!”
一个浑身漆黑的锦衣卫跑过来禀报道。
“七人?”
朱瞻埈眉头紧锁:“都是些什么人?”
“回大人,都是些重犯,其中包括之前与蒙古人勾结的那几个替死鬼。”
朱瞻埈心中一沉,看来他的猜测没错,这火的确是人为的,而且目的很明确。
就是为了让这些替死鬼逃脱,从而掩盖某些罪证。
“立刻封锁城门,全城搜捕逃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老子挖出来!”
朱瞻埈厉声下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待众人散去,朱瞻埈独自一人回到火场,仔细勘察起来。
他蹲下身,用手捻起一把灰烬。
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油脂味让他心中一动。
“果然是有人故意纵火。”朱瞻埈心中暗道。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牢房角落的一块焦黑的木头上。
他走过去,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木头上的痕迹。
“开启真实之眼!”
下一刻,面前的衙门仿佛时间回溯一般,一切景象都开始倒退。
熊熊大火逐渐熄灭,断裂的房梁重新连接。
倒塌的墙壁缓缓立起,惊慌逃窜的人群也开始倒着跑回去……
一切都在倒退,就像一部电影在倒放。
朱瞻埈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潜入牢房,将手中的火油泼洒在干草堆上。
然后点燃火把,扔了进去……
火光冲天而起,黑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有趣,居然是个生面孔。”
朱瞻埈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玩味。
火舌舔舐过的砖石,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朱瞻埈沿着墙角,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地面。
一滴滴残留的火油蜿蜒伸向远方。
他顺着这油迹,一路追查到刑部大牢外的一条僻静小巷。
巷子幽深狭窄,两侧高墙耸立,仿佛要吞噬一切闯入者。
朱瞻埈站在巷口,再次启动真实之眼。
时光倒流,巷子里的景象开始回溯。
昏暗中,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闪现,与另一人碰面。
那人递给黑影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并低声说了几句话。
随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朱瞻埈一眼就认出了那人腰间的玉佩和服饰上的暗纹——是汉王府的侍卫!
“哼,二叔,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朱瞻埈心中冷笑,看来这把火果然与汉王脱不了干系。
现在对方被老爷子禁足,不过手下的人还是可以出来的。
他命张策带人暗中监视汉王府,一举一动都要向他汇报。
随后朱瞻峻回到了府衙,换上一身粗布麻衣,潜入城中最大的地下销金窟——金圣赌坊。
……
赌坊内,乌烟瘴气,人声鼎沸。
赌徒们或红光满面,或垂头丧气,将手中的银子一把把地扔在赌桌上。
朱瞻埈不动声色地坐在角落里,一杯浊酒下肚。
这里鱼龙混杂,消息灵通,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听说了吗?刑部大牢走水,烧死了好几个重犯!”
“可不是嘛,听说连那个跟蒙古人勾结的替死鬼也给烧死了!”
“啧啧,真是活该!这种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就该下地狱!”
周围赌徒的议论声,断断续续地传入朱瞻埈的耳中。
他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听着。
“哎,你们说,这火会不会是人为的?”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赌徒压低声音说道。
“嘘!小声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另一个赌徒连忙捂住他的嘴。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官差!”
络腮胡子一把推开他的手,不屑地说道:“我可是听说了,最近有个叫赵二的赌鬼,出手阔绰得很,天天在这里挥金如土!以前他可是个穷光蛋,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有钱,肯定有问题!”
“赵二?”
朱瞻埈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这赵二是什么来头?”
络腮胡子瞥了他一眼,见他衣着寒酸,便不屑地说道:“你打听他干什么?就你这样,也配认识赵二爷?”
朱瞻埈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我只是好奇问问,这位大哥不妨说说。”
络腮胡子见钱眼开,一把抓起银子,笑嘻嘻地说道:
“嘿嘿,这位小哥,你算是问对人了!这赵二啊,以前就是个街头混混,穷得叮当响!可最近不知怎么的,突然发了财,天天来这里赌钱,出手阔绰得很!我估计啊,他肯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发了横财!”
朱瞻埈心中冷笑,走没走运他不知道。
但是他却很清楚,这家伙马上就要倒霉了!
给了络腮胡子一些赏钱,朱瞻埈便起身离开了赌坊。
回到锦衣卫衙门。
朱瞻埈立刻命人将赵二抓来审问。
赵二被带到衙门时,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朱瞻埈坐在中堂之上,看着下面的赵二。
一个很平凡的人,一米六左右,身材瘦小。
看起来也不像是练过的模样,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
他打开真实之眼查看,心头却是一惊。
【姓名:赵二豹】
【罪恶值:13】
这家伙的罪恶值居然达到了十三!
看来不简单啊!
朱瞻埈面色不变,敲了敲惊堂木。
“大胆赵二,你可知罪!”
“大人饶命!小的冤枉啊!”
赵二豹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额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
“冤枉?哼,你以为本官是傻子吗?金圣赌坊的常客,出手阔绰,挥金如土,你一个街头混混,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这……这……”
赵二豹支支吾吾,不敢直视朱瞻埈的眼睛。
“说!是谁指使你干的?”
朱瞻埈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赵二豹吓得一哆嗦:“大人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小的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好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谁的钱财,又替谁消灾?说!”
朱瞻埈步步紧逼,气势逼人。
“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小的只是听一个哑巴的吩咐,去放火烧了刑部大牢,其他的事情,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二豹哭丧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