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台斜睨了朱瞻坺一眼,冷笑道:“哦?你如何得知他是锦衣卫的暗桩?”
朱瞻坺眼珠子一转,故作神秘地说道:“大王,此事事关重大,容臣私下禀报。”
阿鲁台略一沉吟,便点头同意了。
他屏退左右,只留下朱瞻坺一人。
“说吧,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朱瞻坺凑到阿鲁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阿鲁台听后,脸色阴晴不定。
“你说的可是真的?”
朱瞻坺拍着胸脯保证。
“臣以性命担保!此事千真万确!”
阿鲁台挥手:“好!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拿下这锦衣卫的暗桩,再做打算!”
突然间,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由远及近,踏碎了王庭虚假的平静。
阿鲁台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
一把推开身旁的朱瞻坺,怒吼道:“怎么回事?!”
未等侍卫回报,一个洪亮的声音便从帐外传来。
“阿鲁台!你勾结大明,通敌叛国,罪不容诛!还不速速出来受缚!”
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帐内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阿鲁台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
“布达拉!你这个狼崽子!竟敢以下犯上!”
帐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大。
朱瞻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真是天助我也!
他趁着众人慌乱之际,悄悄溜到帐篷角落。
一把抓住一个瑟瑟发抖的部族使者。
“老实点!不然要你的命!”
朱瞻坺恶狠狠地威胁道。那
使者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点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阿鲁台此时也顾不上朱瞻坺的小动作了。
他怒气冲冲地掀开帐帘,冲了出去。
只见王庭外,二王子布达拉正率领着一支精锐骑兵。
将整个王庭围得水泄不通。
布达拉身披战甲,手持弯刀,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阿鲁台!你勾结大明,难道不知道那是我们的死敌吗?!”
阿鲁台根本不吃他这套,指着他就开骂。
“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本可汗何时勾结大明了?分明是你觊觎汗位,意图谋反!”
躲在暗处的朱瞻坺见状,心中暗自盘算。
他挟持着那名部族使者。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庭,朝着草原深处而去。
“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就先斗个你死我活吧,等你们两败俱伤之时,就是本王渔翁得利之日!”
朱瞻坺心中得意地想道。
他原本计划假借大明使者的名义,扶植这个部族使者成为新的草原可汗。
建立一个听命于自己的傀儡政权。
这样一来,他就能控制整个草原,实现自己的野心。
朱瞻坺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人物。
“好一个朱瞻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假借大明之名,行如此龌龊之事!”
朱瞻埈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心里对其愈发的轻视了。
而在另一边,布达拉一声令下,他身后的骑兵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王庭,挥舞着弯刀,见人就砍。
阿鲁台的亲信们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
“保护大王!”
阿鲁台的卫队长巴鲁挥舞着狼牙棒,左冲右突,硬生生在乱军之中为阿鲁台杀出一条血路。
阿鲁台在几个亲信的护卫下。
且战且退,狼狈不堪地逃回了王帐。
“该死的布达拉!竟然敢反!”
阿鲁台气喘吁吁地怒吼道,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金樽。
酒水四溅,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大王,现在怎么办?”
巴鲁浑身浴血,担忧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跟这狼崽子拼了!”
阿鲁台抽出腰间的弯刀,恶狠狠地磨着牙。
“传令下去,所有勇士集合,誓死保卫王庭!”
王庭内,阿鲁台的部下虽然拼死抵抗。
但布达拉的军队训练有素,人数又占优势,渐渐将阿鲁台的势力压制下去。
不少阿鲁台的亲信被当场格杀,鲜血染红了王庭的土地。
阿鲁台见势不妙,只得再次退入王帐深处。
这一切,都被朱瞻埈尽收眼底。
他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着这场兄弟阋墙的闹剧。
“真是精彩啊!这草原上的戏,比京城的戏台子上的可有意思多了。”
朱瞻埈自言自语道。
现在草原上的局势已经足够混乱,不需要他再插手了。
目光一转,看到不远处段三刀正津津有味地观战。
“三刀!”
朱瞻埈喊了一声,并招了招手。
段三刀听到朱瞻埈的呼唤,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二爷,有何吩咐?”
段三刀躬身问道。
“别看了,正事要紧。”
朱瞻埈淡淡地说道:“跟着我,去追朱瞻坺。”
说罢,朱瞻埈便不再理会段三刀,纵身一跃,骑上早已备好的骏马,朝着朱瞻坺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
段三刀见状,也不敢怠慢,连忙灌了一口酒,驱马紧随其后。
一人一骑,两道身影。
如同草原上的两道闪电,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朱瞻埈放低身形,趴伏在马背上。
与段三刀一前一后,沿着朱瞻坺留下的细微痕迹快速穿行。
“二爷,这朱瞻坺到底想干啥?”
段三刀压低声音问道。
“跟紧我就行。”
朱瞻埈连头都没回。
段三刀心中虽有万般疑问,但也不敢再开口。
这个主子最是冷酷,从不讲情面。
他嘴上带着笑,却暗自提防,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人跟踪了小半夜,终于在远方的某处隐蔽山谷前停下。
那还是一片安静的大草场,围绕在山谷之外。
段三刀这次识趣地没有开口。
只是乖觉地停在朱瞻埈身后,静静等待指示。
山谷深处传来的喧闹声打破了草原的静寂。
朱瞻埈从面罩内侧的特制望远镜中往里窥探。
山谷入口处的薄雾中时隐时现着一队骑兵。
“有点意思,”
朱瞻埈低声喃喃,目光紧紧锁定此情此景。
“看来他倒是暗地里下了大工夫。”
段三刀有些迫不及待:“二爷,要不要咱直接上去,给那小子一个措手不及?”
朱瞻埈冷哼一声:“脑子呢?动手也得选个好时机。我之前还以为他只是个没什么头脑的匹夫,看来倒是低估了他这摊烂泥的可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