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们顶着烈日在校场上挥汗如雨。
夜晚，他们围着篝火高唱军歌，震天的歌声响彻夜空。
演习之日终于到来。
校场上旌旗飘扬，人声鼎沸，各路兵马早已严阵以待。
朱高煦和朱高燧的军队更是早早地列队完毕。
一个个趾高气扬，仿佛胜券在握。
朱瞻埈带着他的两千锦衣卫姗姗来迟。
他们没有像其他军队那样列成方阵，而是随意地散落在校场一角。
看起来松松垮垮，毫无纪律可言。
“哈哈，这就是二皇孙的精兵？你看看他们穿的那些衣服，甲胄都没有？”
朱高煦看着朱瞻埈的队伍，忍不住放声大笑。
“二哥，慎言。”
朱高燧虽然也觉得朱瞻埈的队伍不堪入目。
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周围的其他将领也纷纷窃窃私语，对朱瞻埈的军队表示不屑。
朱瞻埈对这些嘲讽置若罔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士兵。
朱棣端坐高台，神色威严，他轻轻将手一抬。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唯有旌旗猎猎作响。
环顾四周，朱棣沉声道：“演练，开始！”
朱高煦第一个出场。他站在自己的座前，满面春风，语气里透着得意：
“今日，便让诸位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精兵！”
随着一声令下，朱高煦那体型魁梧的副将拉响了旱地大鼓。
整齐划一的鼓声顿时回荡在校场每个角落。
一列全身披挂着闪亮铁甲的士兵从营帐中缓缓而出。
他们手持长枪，步调一致，每一步都稳重得仿佛扣响钟鼓。
地面上尘土被震得四散飞扬。
“好——！”
魏国公第一个拍案而起，声音中透着欣赏。
朱高煦的部队整齐列阵之后，开始展示各种常规战术变化。
雁翅阵迅速展开，方阵防御瞬间合拢。
进退之间毫无破绽，观者无不屏息赞叹。
一番演练表演结束，场下文武百官纷纷点头。
魏国公更是忍不住高声喊道：
“这才是大明铁甲的气度！实乃硬骨精兵，堪称典范！”
朱高煦听在耳中，只觉得胸中豪气更甚。
他压低声音，将脸凑到一旁的副将耳畔：
“待会儿那小子上场，某自有手段把他踩得抬不起头。”
高台上，朱棣微微颔首，示意朱高燧出场。
后者神色一震，轻轻抖了抖衣袖，整理了下披风，随即策马来到中央，大声道：
“诸位，接下来便请看看赵王军的风采！”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朱高燧的营地。
与朱高煦厚重如山的铁甲军不同。
朱高燧的士兵身穿轻甲，铠甲的光泽不如铁甲炫目。
但灵动的设计却让每名士兵看起来更显干练。
一群精瘦桀骜的战马被牵入场内。
无需驱使，马匹自身便嘶鸣踢踏，展现出惊人的控制力。
“轻甲？这种小儿嬉戏之物也配上场？”
朱高煦嗤笑：“这怕是皇弟寻来的乡野杂兵罢了。”
朱瞻埈嘴角微扬，视线扫过台下。
此刻周围的观众多是窃窃私语，一派质疑之声。
不少人确实认为朱高燧这一副轻飘飘的阵势难堪大任。
然而朱高燧并未受言语挑衅影响。
他神色自若，策马而行，发号施令：“列阵！”
随着旗令扬起，士兵们如麻雀般散乱的身影骤然一凝。
他们迅速分组，步兵居前、骑兵随后。
生生布出了一个不对称的机动阵型。
朱高燧嘴角轻扬，高声命令：“追击战！敌军已坚壁，步骑协同，迅速歼敌！”
“是——！”
士兵们的喊声整齐而磅礴，瞬间冲散了看台上的那些低语。
只见步兵率先出击，他们如风般推进。
随即，骑兵从正中破阵，绕过步兵后方的一小块空隙，形成包抄之势。
战场宛如一场连锁反应。
骑兵战马飞奔如疾风，步兵则如影随形，不断调整阵型，流动间将所有破绽悉数掩盖。
最终，敌军阵地被宛如汹涌之水般的士兵彻底包围。
仅用了片刻功夫，所有标志旗帜已经被落马而收。
观阵的文武百官不禁目瞪口呆。
即便是朱高煦，也不由自主端坐起来。
“好快……步骑协同得如此严密，确是少见。”
高台上，新任命下来的兵部尚书忍不住由衷赞叹。
朱棣则神色不动，但眉眼中显然多了几分专注。
演练虽已结束，声势却余韵不绝。
士兵们列队归阵，马匹变换间不见一丝混乱。
而朱高燧悠然策马归于军前，动作潇洒，似乎这些都不过是小试牛刀。
“臣弟的士兵可还入得了皇兄的眼？”
朱高燧勒马而立，略显矜持地朝朱高煦拱手一礼。
朱高煦目光森然，却只能冷哼，不置一词。
而台下却是一片骚动，大臣们接连起身，称赞之声四起。
朱煊埈微微眯起了眼，冷笑一声，轻声自语：“倒是挺会摆样子，可惜……”
他眼神一扫自己身后待命的夜行军。
他抬起手，低声下令：“再等片刻，等他们的风头过去了，再轮到咱们……亮相。”
等朱高燧的人全部撤下后。
朱棣的目光看向了朱瞻峻这边。
毕竟是花了三十万两银子的。
就算真打水漂了他也没办法，虽说还没有看见成效。
可见到这些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他就有种无力感。
没办法，古代人打仗，都是甲胄在身，最起码会看起来气势十足。
可朱瞻峻弄的这些，根本无法跟汉赵二王相比。
“詹峻！你可准备好了？！”
“回皇爷爷，准备好了！”
朱瞻峻拱手示意。
就在朱棣即将宣布演习开始的时候。
朱瞻埈突然大喝一声。
“全体都有！列阵！”
话音刚落，原本散落在校场上的夜行军突然动了起来。
他们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变换着阵型。
原本松散的队伍瞬间凝聚成一个整齐划一的方阵。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
朱高煦和朱高燧更是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支看起来像一群乌合之众的队伍。
竟然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实力。
“这……这怎么可能？！”
朱高煦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