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一个略带颤抖的声音响起。搜索本文首发: 如文小说网 ruwen.net
“是……是东厂的人……”
“东厂?”
朱瞻埈猛地转头,眼中凶光毕露。
“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我的人!”
他一把扯下李铁牛胸前的绷带。
只见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横亘在胸口,触目惊心。
“传令下去,召集所有锦衣卫,随我……踏平东厂!!”
……
东厂大门前,火把熊熊,刀光闪烁。
朱瞻埈一马当先,身后黑压压一片锦衣卫,将东厂围了个水泄不通。
然而,东厂大门却洞开着,曹吉祥一袭飞鱼服,手持圣旨,立于门前,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咱家恭候二殿下多时了。”
曹吉祥尖细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朱瞻埈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目光看向曹吉祥。
“曹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吉祥阴阳怪气地一笑:“二殿下,圣旨在此,还请接旨。”
说罢,他展开圣旨,高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殿下擅动刀兵,围困东厂,其罪当诛!念其皇室血脉,特令其即刻退兵,不得滋扰……”
圣旨的内容,无非是斥责朱瞻埈擅动刀兵,扰乱治安,责令他立即退兵,不得滋事。
朱瞻埈听着这颠倒黑白的圣旨,怒火中烧,几乎要将手中的马鞭捏碎。
但他深知,此刻硬碰硬只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他强压怒火,冷笑道:“曹公公,圣旨我接下了。只是铁牛兄弟身受重伤,我总得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吧?”
曹吉祥冷笑一声:“二殿下,这可就冤枉咱家了。东厂一向奉公守法,怎会做出这等事?说不定是哪个贼人栽赃陷害,二殿下可得明察秋毫啊。”
朱瞻埈不再废话,命人抬来李铁牛。
他一把扯开李铁牛胸前的绷带,露出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曹公公,你看看这伤口,分明是东厂特制铁爪所伤!你还有什么话说?”
曹吉祥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伤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二殿下,这铁爪虽是我东厂之物,但这世上会使铁爪的,可不止我东厂一家啊!这分明是贼人栽赃陷害,二殿下可不要中了奸计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五城兵马司的人马突然出现,将锦衣卫和东厂团团包围。
“二殿下,还请回吧!不要让末将难做!”
来人赫然是新上任的五城兵马司的统领,英豪!
对方正是英国公的儿子。
朱瞻埈心中一沉,这是连环局。
自己的好大哥居然跟曹吉祥联手,要将他置于死地。
“收刀!”
朱瞻埈当机立断,下令锦衣卫收刀。
“走!”
此话一出,锦衣卫的人顿时愣住了。
“公子!我们……”
张策刚要开口,就被朱瞻埈打断。
“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今天他们锦衣卫不仅是人被打伤了,脸面也被人家东厂的人按在地上磨擦。
回到镇抚司,朱瞻埈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张策,孙石,谭桥,以及曾经的十三太保全部站在锦衣卫的校场上。
“张策,派人去把潜伏在东厂的暗桩叫来。”
朱瞻埈终于开口。
不多时,一个不起眼的锦衣卫被带了进来。
“说吧,最近东厂有什么动静?”
“回禀公子,曹吉祥三日前曾密会刑部侍郎,两人在密室中谈了许久,属下未能探听到具体内容。”
朱瞻埈眉头紧锁,刑部侍郎……
这背后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了。
“再去,快马加鞭传信青州,调取十年前黄河赈灾案卷宗。”
既然正面交锋不行,那就只能釜底抽薪了!
十年前的黄河赈灾案,牵扯到刑部侍郎和东厂贪污赈灾款项。
若是能将此事查清,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朱瞻埈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校场上站着的锦衣卫们。
这些曾经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却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他记得,跟随他出征漠北的夜行军足有两千之众,而如今,站在这里的,不过一千五百余人。
“诸位,锦衣,夜行。如果本公子需要夜行,尔等可敢?”
“敢!”
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云霄,锦衣卫们齐刷刷地单膝跪地,手中的绣春刀当啷作响。
张策上前一步,抱拳道:“公子,但凭吩咐!我等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石和谭桥也紧随其后,表达了同样的决心。
朱瞻埈看着眼前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些人是真心实意地追随着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好!”朱瞻埈朗声道:“本公子不会亏待你们!今日之耻,来日必将百倍奉还!”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远处宫墙的方向。
曹吉祥,英豪,还有那个躲在幕后的大哥,你们等着,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张策,”朱瞻埈沉声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养精蓄锐,两日,两日后全部换上夜行军服饰,再跟我去东厂!!”
……
两日时间,京城风平浪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镇抚司大门紧闭,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东宫之中,朱瞻基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一股不安的情绪萦绕心头。
“殿下,锦衣卫那边毫无动静,会不会……”
周斌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可能!”
朱瞻基猛地打断了他。
“瞻埈那小子可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主,他一定在暗中筹划着什么。”
他想起之前在江南的种种,朱瞻埈步步紧逼,最终将他逼回京城,那种被算计的滋味,他至今记忆犹新。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周斌,你再去探,务必查清楚锦衣卫的动向!”朱瞻基厉声吩咐道。
“是!”周斌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锦衣卫镇抚司内。
校场上,一千五百名锦衣卫身着黑色夜行衣,整齐列队,肃穆无声。
朱瞻埈站在高台上,扫视着台下的众人,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诸位,两日前东厂之辱,尔等可还记得?”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敲击在锦衣卫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