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干主义 作品

第十五章

赵立换好衣服就让夏春退下了,夏春一走,他去敲祁寒的门,一个太子,在自己的宫殿还要经过别人的同意才能进去,他自己想到这也觉得好笑,小陪读挺大能耐。

赵立让他念佛经,他就一本正经的念起来,一字都不卡顿,应该是早就熟记在心。

“祁寒,”赵立打断他的背诵,“为什么为我抄佛经?”

赵立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怎样的回答。

祁寒发自内心的道:“祈祷你可以平安。”

赵立觉得自己是醉了,这么多年,继他母妃去世之后,除了周世平,祁寒是第一个希望他能平安的人。

其他人都想他最好死去,或者得到最大的名利,没人在乎他的性命。

可是祁寒抄了半月的佛经,只因为想祈祷他可以平安。

赵立的心忽然强有力的跳动了一下,被某种情绪触动了。

他想他的小陪读真是太大胆了。

他听见自己问,“为什么把那宫女安排在我的寝宫?”

祁寒一脸理所当然,“她是太子你的人啊。”

“我的人?”赵立看着祁寒,不知怎么唤了他一声名字,“祁子声,你是不是太大胆了?现在她睡过了的床,我是不会再碰了,既然你如此会安排,要不你再给本太子安排安排今晚我住哪儿?”

赵立很爱干净,爱到近乎疯狂的地步,平日里祁寒身上要是沾上一滴墨,他都得嫌弃一整天,逼着他换了衣服还得说上很久。

只是他那么爱干净的人,都能上得了战场,还在乎要跟他共寝之人睡过他的床吗?

不过这些祁寒都不敢说出口,他只能委曲求全道:“我不知道,我这床我睡过了。”

言外之意是他想不到别的地了。

赵立存心为难他:“那我就要睡这怎么办?”

祁寒诺诺道:“只要您不嫌弃自然是好的。”

赵立在桌上拍一下,定案道:“那就如此了。”说完他就自己宽了衣,接着上了祁寒的床,被褥里还有祁寒残留的余温。

祁寒有苦难言,他看着赵立把眼睛闭上,连自己睡哪儿都忘了问。

祁寒拿过先前盖在赵立身上的毯子搭在自己身上,可这天太冷了,夜里更是,祁寒坐在木椅上觉得屁股都是凉的。

他等啊等,忍啊忍,到了后半夜实在冻得不行了,脚都快在地上擦出火了身上都没热半分,再这样下去,他会在冻死之前把脚擦出皮了。

祁寒妥协了,最多不过是被赵立踢下来,也总比冻死强吧?

他放低脚步声一点一点向床边移动,他靠近了发现赵立正好睡在里边,他想他只要很小心的侧睡在外面这一侧,赵立就不会发现,等明早他只要比赵立先起就好了。

祁寒边想着边在心里肯定自己,然后拉起被褥的一角慢慢躺下去,他离掉下床就一指的距离。

他躺下后一口气都还没舒出来,腰就被人搂住了。

“啊!”祁寒惊呼一声,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祁寒急促的呼吸,赵立马上感受到又软又烫的唇碰到自己的手心,他像受到惊吓般把手收了回来。

祁寒全身紧绷了,害怕下一秒赵立就把他踢下去,他磕磕巴巴地说:“太……太太子,您还没睡着啊?”

赵立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他冷了语气:“我睡着了,你就好爬我的床是吗?”

“不是!”祁寒立刻否认,“

两人靠得近,赵立放在他腰间的手也没挪开,隔着一件里衣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

赵立手用力把祁寒拉得更近了,黑暗里他们都看不见对方的样子,唯有急促的呼吸昭示着彼此的存在。

祁寒不懂他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太子……”

赵立把那半月的疑问说出口:“祁寒,你怎么爬我的床啊?我可是男人啊。你知不知羞啊?”

祁寒能闻到他嘴里很浓的酒气,他想赵立怎么喝醉了都在骂他,可明明是赵立先来找的他啊。

祁寒不是不懂他话里的羞辱之意,他只是不想跟一个身份悬殊的醉鬼理论自己知不知羞的问题。

赵立没听到他说话,不满意的用手在祁寒腰上很重地掐了一下,祁寒闷哼一声说“痛”,赵立没搭理他。

没一会儿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祁寒知道赵立是睡着了,于是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他刚一动腰上的手就收得更紧,祁寒挣脱半天也没挣开,他索性放弃了。

赵立刚从战场回来肯定很辛苦,祁寒不想把他吵醒。

他自己也渐渐来了困意,他在睡着前把惦记了半月的事情完成了。

赵立虽然睡着了,但是他至少说出口了。

他说:“十六生辰快乐,愿太子殿下永远平安顺遂。”

他把赵立送他的祝福总算还回去了,只是晚了些时日。

赵立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他没想到祁寒会一直记着这事,还在自己那般说他之后还这样真诚的祝愿他,赵立都不知该说他傻还是什么了。

他想这小陪读怎么一点都不记仇,却忘了他是太子,祁寒是奴才,哪有奴才跟主子生气的道理。

赵立把他搂得更紧些,将自己体温传给他,

先前光线比较暗他还没看清楚,把人搂在怀里才发现他瘦得都快赶上刚来昭阳殿那会儿了,肋骨的骨头都凸出来,赵立搂着他都觉得硌手,不知道他成天吃的东西都吃到哪去了。

他牵住祁寒的手,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对一个陪读泛起了疼惜,他想祁寒为他抄的根本不是佛经,而是为他下的蛊。

第二日两人都起晚了,夏春见赵立到了平时的点还没起便敲了门,结果没人应,她急得来找祁寒,祁寒这边也没应。

夏春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太子的寝殿没允许不能进,这祁公子的总能进,她正准备硬闯,门就从里面推开了。

“怎么我不在这些日子,连规矩都忘了?”

夏春忙跪下去,“参见太子殿下。”

赵立在夏春的注视下又亲自把门合上了,“好了,起来吧。”

夏春看着赵立身上的长袍,心里快速琢磨,怎么也没想明白太子从祁公子房间里出来是个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