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跟苏木苏方白天赶路,夜里天色黑了,就找一间客栈住上一晚。
这样紧赶着也花费了三日才抵达京城的城门。
那守城门的士兵让祁寒他们拿出通文,这事本来挺简单,可问题就是苏木苏方在祁寒去了昭阳殿之后也离开了丞相府,他们的身份证明一直在丞相府,现在丞相府被烧了,那两封纸书怕是早就烧成灰烬了。
城门守卫森严,往常他们有别的法子进去,也都是智取不敢硬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是来为祁钰办后事的,祁寒想从正道进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那士兵见了立马退开距离,为他们让出道路。
祁寒牵动马绳,两脚在马肚子上发力,那马即刻向城内疾驰,城内不比城外,百姓众多,祁寒扯动马疆绳控制着速度,以免撞到人。
苏木苏方二人保持着适当地距离跟在他身后。
他们在京城里名声最大的相思酒楼门口停留,有小二来为他们安置马匹,苏木要了两间上房,祁寒住一间,他跟苏方挤一间。
客房在二楼,一楼是喝茶用餐的地。
他们上了楼,叫人做了吃的送来,聚在了祁寒的房间一起用餐,他们没拘束主仆顺序,主要是祁寒不让。
席间,苏方没忍住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他问祁寒:“主子,那是什么牌子?”
祁寒夹菜的手一顿,他故作平静地道:“先皇亲手题字的御赐金牌,可出入京城内所有地方,包括军营。”
苏木苏方二人对视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好奇,但不好问出口。
祁寒也不是要瞒着他们,只是这事说来复杂,他一语带过,“先皇赐给当今圣上作为刚立太子之礼,那时我还在昭阳殿,太子赏给我的。”
他说是赏,苏木苏方却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这块金牌能自由出入军营、皇宫等地,相当于皇上的第二张脸,这要是落入敌人之手,那不知要闯多大的祸。
可太子说赏就赏给祁寒了。
他们二人没再说话,吃过饭让人收拾了他们就回了房间。
祁寒站在窗边,向下看是热闹拥挤的集市,人和人抵肩而过,匆忙的来不及回一下头。
祁寒手里握着那块儿金牌,指腹在纹路上摩擦。
他本不想用上这金牌的,可事事难料,他还曾说过不回这京城了,可这不也是回来了吗,祁寒嗤笑一声。
话虽说尽,事却不及。
当年最不受宠的七皇子赵立被封太子时,满朝的文武百官皆是愕然,只有祁寒知道,那都是理所应当的。
祁寒将那块金牌又揣回怀中,上了榻休息。
此时宫中,身着军甲的御林军总统领刘志慌忙的往皇帝所在的长生殿赶,他未等公公通报,擅自闯了进去,像发生了天大的事。
“报!”
刘志见了皇帝就单膝跪下,用他那粗犷的嗓门一喊,声音大的那偌大的长生殿都震了震。
赵立被他这阵仗弄得哭笑不得,他知道不会有什么国情大事让刘志这样,真要有,他早就冲到前线去了。
赵立放下手里的奏章,打趣他道:“刘爱卿这是准备要去搭戏台子了?”
刘志这人身形威猛高大,声音更如是,偏偏面子却薄,最经不起打趣,连手下的士兵开他玩笑他都得红脸。
他此时涨红着一张脸看着赵立,敢怒不敢言。
赵立点到即止,收了笑问他:“这么急是有何要事?”
刘志这才记起自己此番来长生殿的目的。
他看着那坐在高位上的人,自赵立继位这短短三年来,百姓都说当今圣上为他们打造了一个国泰民安的盛世,文武百官也没有不信服他的。
可身居高位,拥有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
刘志就曾目睹了他失去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赵立在看着他,换成别人早就被这眼神看的退却了,刘志不会,他大方的迎上赵立的视线,然后一字一句的道:“祁寒回京了。”
那原本肆意倚在龙椅上的人立马站了起来,走到刘志面前,难得从他嘴里听到带着怀疑的话,“你说真的?”
刘志没有隐瞒地道:“我还没见到人,您也嘱咐了不能拦下他,我只听士兵说见到了先皇当年赐给你的那块金牌,再听他的描述,基本可以确定是祁寒无误。”
赵立又问:“他现在人在何处?”
刘志答道:“城中的相思酒楼。”
赵立看向一旁的曹公公,吩咐道:“传令下去,朕即刻就出宫,除了总统领刘志,其他人不得跟着。”
“来人,更衣。”
曹公公见他这劝不住的架势,急得手都发抖:“使不得啊皇上!”
赵立换了身便衣,还得空回他:“我是皇上还是你是皇上?”
曹公公赶紧低下头,“您这是在折煞老臣啊!”
刘志看不下去,出身安慰道:“曹公公你就放心吧,有我在皇上哪能出事啊是吧?”
堂堂大统领给自己做这样的担保,曹公公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最后只能由着他俩去了。
刚过未时,苏木苏方出去打探消息了,祁寒无事可做,换了身素衣打算去集市逛逛。
京城最有人情味儿的地当属这集市了。
祁寒只是想看看,没要买的东西,可看见一小孩守在摊前,他还是心软的走了过去。
他面前摆着的都是竹编的一些小物件,小孩目不转睛的盯着祁寒看,祁寒选了只竹蜻蜓拿在手里问他:“这个多少钱啊?”
“哥哥,这个两文钱。”
他看着很小,祁寒不确定他是否已经识钱。祁寒从钱袋里摸出一两银子递给他,看他只是接过没说话,心下明了。
祁寒刚要走,身后突然传来急速的马蹄声向自己这边逼近,祁寒只来得及把那小孩推开,自己却来不及躲。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马蹄会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被人接住了。
祁寒要是没感觉错的话,接住他那人还在他的腰上捏了两把。
……
这光天化日之下,敢对男的耍流氓?这人胆子未免太大!
待祁寒站定后,那人便松了手,祁寒刚想看看这厚颜无耻之人长什么样,那小孩就跑过来拉他:“哥哥,你没事吧?”
祁寒将情绪抛诸脑后,蹲下去跟小孩子的视线齐平,担心他吓到了,安慰他道:“哥哥没事,你有没有摔到哪里?”
小孩摇摇头:“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