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毓景一把抓住,眉梢飞起:“怎么?你想打我?”
“对啊,打你!”元香雪冷笑:“你再笑,我就——”
“你就怎么?呵。”
梁毓景猛然越过软榻上的小茶几,扑了过来——元香雪惊慌地胡乱挥手阻挡,最后……当然是被压住了。
“放开我!”
梁毓景勾唇浅笑,缓缓凑近元香雪,低声道:“我已问过圆慧大师,这世间,有借尸还魂、有死而重生,你是哪一种?”
元香雪震惊地睁大眼睛。
啥啥啥!!!
喵喵喵???
元香雪心跳如擂鼓,她勉力平静下来,冷静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不想活了。”
梁毓景摇摇头:“我虽不了解元香雪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很清楚,你不是她。”
这话说的奇怪,既然不了解,怎么就肯定了?
元香雪冷声:“殿下,你不能因为我想死,也似乎不再爱慕你,你就说我不是我吧?”
梁毓景笑道:“你知道吗,本殿能看透一个人是否说了谎。”
元香雪也笑:“那殿下就成全我吧,我一心求死可没说谎。”
梁毓景冷哼一声,松开压制元香雪的手,又坐回了另一边。
“姑且就当你因小产而性情大变吧。”
元香雪:……
她就奇了怪了,传闻中的梁毓景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而且记忆里他也不会容忍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
所以,梁毓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难道她这侍妾身份,还有什么价值?
元香雪正想探探口风,秋霜就端着茶进来了。
像是被鬼催命一般,秋霜飞快上茶,飞快告退,眼珠子甚至都不敢看软榻上的一片狼藉。
元香雪皱皱眉,不管之后如何,这秋霜在眼前晃荡就很膈应。
而且,正好试探一下。
“殿下,这秋霜我用着不趁手,给我换一个,不然我就跳河去,反正我不会凫水。”
当然,这话是假的。
淹死后跟白面馒头似的多丑啊,绝对不行!
而且元香雪会游泳,到时候求生欲肯定忍不住,也就嘴上说说罢了。
最重要的是——也是元香雪刚想到的——
如果以后都能这样没规没矩、随意自在,那还死什么?
自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浪得一日是一日咯!
元香雪目光灼灼看着梁毓景,期待他的回答。
梁毓景眉梢微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宛如恶魔低语般说:
“你在说谎。”
他的语气,非常笃定。
第10章 迟早要完
“你在说谎。”
梁毓景的语气,非常笃定。
元香雪悚然一惊,看向梁毓景的眼神带了几分惊疑不定。
仔细想想,她都穿越了,那么梁毓景能看透一个人是否说谎这种事……似乎也……
等等——自己可不能被带偏了!
她一个穿越者都没有金手指,这狗男人一个炮灰人设,怎么可能拥有“超能力”?
呵呵,梁毓景百分百是在诈她!
元香雪心神大定,慢条斯理从翻倒的一个木盒里找出吸管——这是她让秋霜找来的——一根空心麦秆。
没办法,喝奶茶喝习惯了,不用吸管就难受。
加上大梁用的是三才杯,就是“盖为天、碗为人、托为地”的盖碗,别的不说,喝茶就得两只手齐上,还重。
元香雪压根不惯着,麦秆吸管也挺好,还有一股青草香呢!
从容不迫吸了一口茶,元香雪才不紧不慢问:“殿下说我说谎?可有凭证?”
梁毓景目光惊奇的瞧她喝茶,辨认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来那管子是什么。
“凭证自然没有,不过,若你真去跳了河,本殿也只能承认你没说谎了。”
元香雪倒是有心立马就去,可这大冬天的,前几日还风雪交加、冰冻三尺,有河给她跳吗?
而且,她虽然一心求死,但如果能作天作地、潇洒肆意,那这活着也不寒碜嘛!
元香雪只好嘴硬一句:“那你等我喝完这杯茶就去。”
梁毓景:“你手里这管子是什么?为何要如此喝茶?”
听他这白痴问题,元香雪脑子里蹦出来的,就是“何不食肉糜?”五个大字。
然后,元香雪眼珠子一转,笑盈盈提议:
“殿下想知道?不如这样吧,殿下方才问了我两个问题,我也问殿下两个问题。
至于是否认真回答……殿下不是可以测谎吗?”
元香雪俏皮地眨眨眼。
梁毓景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问她:“你想问什么问题?”
“第一,我不过小小侍妾,敢问殿下,为何对我如此宽宏大量呢
?
第二,我曾经很仰慕殿下,我从来都不仰慕殿下,我现在非常怨恨殿下,这三句话哪一句是真心的?”
梁毓景轻笑起来:“你真的越来越有趣了。”
“嗯哼,多谢夸奖。”
“第一个问题,本殿一向宽宏大量。第二问题,三句话都是假的。你可满意?”
元香雪心中一沉,觉得有点棘手了。
梁毓景看向吸管,挑眉示意:“该你回答了。”
“麦秆,我喜欢。”
元香雪言简意赅地回答完,又摸了一根麦秆出来。
她姿态慵懒地斜倚着软枕,将麦秆夹在无名指和小指中间,中指向下弯曲接住麦秆,往上转到食指与中指之间,接着无名指弯曲,将麦秆向下传递,循环往复,行云流水。
这一手绝活,直接镇住了梁毓景。
“殿下,怎的看呆了呀?不如咱们继续交换问题?若殿下想学,我定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