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无言片刻,没等来正主,倒是林侍妾过来了。
其他诸如岳侧妃等人,知道今日九皇子与皇子妃要进宫去,便都没来。
但林侍妾是什么人啊?一心为了多露脸,今日这必定能见着面的机会,她如何能放弃?
只是很可惜,林侍妾腆着脸过来了,却也没等到想见的人。
汀兰院内。
福全眼见天光破晓,再不起就来不及了,可寝房内全无动静。
他只好顶着压力,在外间喊了几声:“殿下,殿下?该起了。”
梁毓景睁开一双满是起床气的眼,扭头一看——
元香雪睡得正香。
呵,本殿要早起,你这个罪魁祸首凭什么能安睡?
梁毓景伸手开始摇晃元香雪。
“起床了!”
元香雪睡得正香,就感觉有人在说话,还感觉有人一直在摇她。
声音很熟悉,就是梁毓景这狗男人的。
元香雪睁开一双满是起床气的眼。(咦?怎么有点熟悉?)
四目相对,同样的起床气。
“…………”
元香雪横眉怒目:“你神经病啊!我特么又不进宫,你叫醒我干嘛!”
梁毓景理直气壮:“若不是你昨晚一直痴缠本殿,本殿能睡眠不足吗?”
“呸!你自己定力不足还怪我?我不过看你一眼你就跟发情了似的亲我!”
“艹!你勾引我你还有理了?”
“发什么春梦呢你,谁勾引你了?”
元香雪说着说着就闭上眼,一副要继续睡的架势。
梁毓景一把拉起她:“管你勾没勾,反正本殿要起了,你也起!”
“我不!”
元香雪抱紧被子,梁毓景伸手扯被子。
两人就这么拉扯起来。
外间的福全、秋霜:……
福全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殿下,天都破晓了。”
梁毓景重重“哼”了一声:“行,你睡,本殿回来收拾你!”
说罢,气冲冲出去洗漱了。
等元香雪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秋霜,准备热水洗漱,我起了。”
元香雪慢腾腾地起床穿衣,洗漱梳妆后,正好用午膳。
由于少吃了一顿早膳,这一顿元香雪就多吃了一碗饭。
三碗饭下肚,瞬间就满足了。
元香雪放下筷子后,还夸了一句秋霜点的菜不错。
而秋霜似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忍不住劝道:“姑娘,用膳七分饱即可。”
元香雪抬眸打量她,只见她额头青紫,鼓起一个小包,应该是昨晚磕头磕出来的,这就叫人不得不感慨了:
“好人呐!昨天我那么对你,你竟然还以德报怨了?”
秋霜神色一僵,显然也不是毫无反应。
这次她没跪下,只低垂眉眼,语气平静:“奴婢揭穿姑娘装病这一事实,姑娘心中不爽利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好叫姑娘明白,奴婢进了汀兰院,便会一心一意服侍姑娘,还请姑娘明鉴。”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倒是显得她额头上的青紫有些碍眼了。
元香雪移开目光,嘴里问:“你是梁毓景的人?”
秋霜听她直呼九皇子的大名,有心想劝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老老实实回答:“奴婢以前服侍谷嬷嬷,两月前谷嬷嬷家去,汀兰院又出了事,正好缺人,奴婢便进了汀兰院。”
听她这么一说,元香雪便想起来了:这谷嬷嬷就是梁毓景的奶娘,之前在府里很是威风。
瞧秋霜如今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应该是一直在谷嬷嬷手底下干活,那么,可以直接打成梁毓景的铁杆了。
元香雪这时候倒是不在意,后院的便宜姐妹们如何看她装病却顿顿两大碗一事了,因为她们很可能不知道啊!
而且,秋霜这身份,明显有利可图啊!
想到昨晚妖精打架的激烈程度,元香雪不禁担心起来:这要是中奖了可就完犊子了!
元香雪便笑眯眯地假传“圣旨”:“梁毓景说了,我这身份低贱,不配孕育子嗣,你去煮一碗避子汤来吧。”
秋霜闻言大惊,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偏吧,以秋霜对九皇子的了解,会下这种命令似乎也不奇怪。
但避子汤这事,肯定不能随意待之。
秋霜有心想去问问,可九皇子、皇子妃这时候早就进宫去了……
元香雪见她踌躇不前,便又说:“你这是犹豫什么?你家殿下也就是走的急了些,不然也不必我通知你了。”
秋霜此时已信了七分,心中更绝望了——一个被赐避子汤的侍妾,还能有什么未来?
于是,精神恍惚、大受打击的秋霜去找府医配了避子汤……
于是,整个后院都知道了汀兰院被九皇子赐下了避子汤
……
一时之间,原本打算来汀兰院奉承的奴才们,又纷纷观望起来。
不过,热水倒是正常供应了。
元香雪捏着鼻子,豪放地一口干了那碗避子汤。
随后又喝下一杯玫瑰糖水,这才觉得舒心了。
黄昏时分,元香雪在秋霜的催促下换了一身衣裳妆扮,抱着手炉进了正院的暖阁。
今日冬至,正院摆宴。
元香雪来的最晚,进门时就看见梁毓景坐在主位,端着一张肆意风流的笑脸。
“请殿下安,请皇子妃安。”
元香雪屈膝行礼,并不敷衍了事。
梁毓景似笑非笑看她,抬手:“起吧。”
元香雪起身,端着一张标准的礼仪脸,微笑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只低眉顺眼地坐下。
可惜的是,她低眉顺眼了,别人却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