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侧妃温温柔柔地发起攻击:“元妹妹怎么来得这么晚?”
元香雪抬眸看过去,羞羞怯怯地抿唇一笑:“岳姐姐可问错人了,若非殿下太过勇猛,妹妹又怎会起不来身?”
梁毓景闻言勾唇一笑,并不反驳,也没帮腔。
不过嘛,这如同默认的态度,其余人的脸色可就不太好了。
皇子妃忍不住斥责一句:“说话怎可如此露骨?”
林侍妾帮腔:“就是,元妹妹你出身低微,这规矩礼仪还是注意一些,省得丢人!”
元香雪做作地一手支颐,眼波流转看向梁毓景,语调轻柔婉转:“殿下不嫌妾粗俗就好。”
梁毓景勾唇笑:“精心养护的君子兰固然雅致,但长在路边的野菊也另有一番滋味。”
好嘛,这话一出,可不就是盖棺定论了?
这下算是犯了众怒,但也没人傻乎乎地站出来说反话,只是那眼刀子,不要钱地甩到元香雪身上。
元香雪就很无语,只能庆幸目光杀不死人。
好在晚宴很快开始,大家伙移步正堂用膳。
大梁并不讲究食不言,因此席间还算言笑晏晏——当然,就是一群女的围着一个男的转,忒没意思。
元香雪两耳不闻席间事,一心干饭。
直到她听见皇子妃不经意间说了句“封王”、“扩建”的字眼。
哇哦,梁毓景要封王了?!
在别人看来,这是大好事,但在元香雪看来,这不就是催命符吗?
而且,梁毓景这厮是明睿元年出生,大年初一的生辰,也就是说,明睿二十年就是他的及冠之年。
而明睿帝透露口风,要在明年封王,就传达一个意思——
因为梁毓景这个爱子及冠了,所以才要封王。
要知道,前头还有二十七岁的大皇子,二十六岁的二皇子,以及三、四、五、六、七、八皇子等人啊!
这么多年不封,就你梁毓景特殊是吧?
这叫其他皇子如何不眼红?
哎……
元香雪不由叹气:这九皇子府,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要塌……
迟早要完啊!
一想到以后的苦日子,元香雪就接连添了两碗饭。
于是乎,这宴席才过半,元香雪就吃饱了,只是其他人都没放筷子,她也只好搅着一碗银耳羹混时间。
然后嘛……
每逢家宴必出事定律不倒——
大公子忽然呕吐不止,岳侧妃大惊失色,皇子妃立刻吩咐叫府医,陈嬷嬷一脸焦急小碎步跑出去……
等府医过来,一行人已经进了暖阁,宴席自然是原封不动的。
然后就是无聊地坐着等结果。
府医约莫五十多岁,说话喜欢掉书袋,反正元香雪听完,简明扼要一句话——
宴席上的汤羹全部被加了车前草。
车前草其实是一味中药,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但没病没痛还使用不当的话,就有毒了。
中毒的症状就是头晕、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等。
额,流程和之前元香雪小产事件很相似,不过这一次,先喝汤羹的大公子倒了霉。
府医开了催吐的药,今年只两岁的大公子吐得脸色发白,很快就发了高热,偏嗓子疼连哭都哭不出来,小模样可怜兮兮的。
岳侧妃又是心疼又是惊惶,不依不饶地瞪着皇子妃要她给一个说法,毕竟这家宴是皇子妃张罗的嘛!
皇子妃一整个晚上都在震惊——
毕竟她自认为已经彻底掌控膳房,而她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下毒害大公子。
更何况,这桌上所有汤羹都被加了车前草,甚至包括她和九皇子的,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可现在,真是全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岳侧妃泪水涟涟,央求梁毓景彻查,严惩凶手。
梁毓景自然说彻查,于是顺着汤羹往下查,自然就查到了膳房。
再然后,就发现了膳房里负责炖汤的大师傅的尸体……
再一深查,原来这大师傅之前给岳侧妃炖汤,却被斥责,于是心怀怨恨……
这种理由自然没人相信,毕竟桌上每一盅汤羹都被加了车前草,因此岳侧妃一口咬定——就是皇子妃下的毒手。
甚至还呼吁其他人一起上——
“……这满桌被加了药的汤羹,皇子妃是想将妾等都毒杀了事吗?您是皇子妃,就是打杀了妾身也使得,可大公子、二公子何其无辜?他们也是殿下的孩子啊!”
说来也是巧,大姑娘因犯了百日咳,今天压根没来。
这可就成了把柄了。
皇子妃面无表情:“我乃主母,大公子、二公子自然是我的孩子,此番定是有人搞鬼,岳氏你冷静一点。”
岳侧妃凄凄惨惨地哭起来:“殿下,您要为妾身做主啊!这家宴之上,哪一样不是皇子妃亲自安排
?如今她就是要这府上只有她的孩子!”
话说的明白,哪家主母看庶长子能顺眼呢?
皇子妃确实看不顺眼,但她能承认吗?肯定不能啊!
“岳氏,你不要无端臆测!”
岳侧妃“呵呵”冷笑:“妾身无端臆测?皇子妃看看那满桌上的汤羹再说这话!”
皇子妃极力反驳:“膳房人来人往,更何况汤羹上桌之前还要经过那么多的人,还是等福全查清楚再下定论得好!”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在暖阁吵了起来。
第13章 旧事重提
作为并未牵扯进去的一员,元香雪与其他几个便宜姐妹就默默作壁上观。
哦,还有面无表情的梁毓景。
直到福全进来禀告,暖阁里才稍稍安静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