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到了两墙之间。
纯黑的斗篷把两个人包裹在其中,奇怪的是,那群怪物竟然真的就像没看到一样,直冲冲往前跑去,一点也没有回头的迹象。
危机解除,斗篷落回原处,救他的男人一言不发朝暗处走去,司延这不可能就让他这样离开,立刻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
那男人倒也没有非常抗拒,轻微侧过头来,语气温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疏离:“你还有事?”
司延却立即认出了他:“傅兰格公爵?”
男人没有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慢慢转过了身,目光落到司延身上,比之那日已经是冷了很多。
“你是趋光者。”傅兰格说,“但你骗我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他平静地叙述着事实,既没有质问,也没有疑惑,但从他疏离的态度就能看出,还是生气了的。
傅兰格必然是看见了司延刚刚使出的技能,那是独属于趋光者的印记,再无任何辩驳的可能。
方才被怪物追都没有这么恐慌,但听到傅兰格这句话,司延瞳孔紧缩了一下:“傅兰格公爵,对不起。”
“但我,”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傅亦黎轻轻挣开他的手,道:“就算你不会伤害我,但我们天生站在敌对的立场,也没有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
没有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
司延只短暂地震动了一下,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唇角轻轻勾起,本来应该风流勾人的弧度,此刻却显得如此冰冷:“傅叔叔这是,不要我了吗?”
这称呼让公爵不由地一顿,还从来没有谁喊过他叔叔,不仅是人类,血族当中也是。
但想想,虽然他的样貌还是类似于人类二三十岁的模样,但血族八百岁才算成年,他比司延多活这么长时间,像这样喊他,倒也称不上有什么特别意外的。
傅兰格没有再做挣脱的动作,但显然默认了他的说法:“不用再做多余的事,血族和血奴签订的主仆契约本就不公平,契约一天不解,我就永远可以随时随地控制你的身体,你如果现在想要解除,我可以答应。”
司延反而收紧了手上的力道,脸上擦伤的血迹衬得他的皮肤更加雪白,他那双眼睛里面噙着笑,细细看过去,又含着冰晶般的寒光:“傅叔叔,你摆脱不掉我的。”
傅亦黎自然不是看不出他的偏执,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是趋光者,难道你还想继续当我这样一个残废亲王的奴仆……?”
“残废?”司延看向男人那条藏在西装裤下,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腿,忍不住皱了一下眉,“那为什么现在不持手杖也能自由行动?”
傅亦黎答道:“我是只是因为修复得不完全有点瘸,也没有办法行动得那么快,又不是双腿断掉了,并不是完全不能行走。”
“严思,血族和人类的战争不会停歇。”纵使司延不愿意松手,但傅兰格公爵毕竟跟他签订了契约,他利用契约的力量强行令司延松开手,从他的掌心里退了出来。
看见司延瞬间变得晦暗不明的眼神,本不打算多说的傅兰格公爵还是接着开了口:“你看见刚刚形状奇异的那些人了吗?他们并不是怪物,而是战争留存下来的遗像。”
“他们大多都是无法安葬入土的人类或者是已经拥有能力的趋光者,当年的战争太过惨烈,怨气改变了这片土地,让这里沦为一片死地,没有任何植物能在这里生长,但那段血腥残忍的历史却会以幻像的方式留存在这里。”
“他们被自己困住了,也被这片土地困住,既无法随风飘散,也无法入土安魂。”
“按理来说,你我之间并无仇怨,但趋光者和血族之间的血海深仇,却并不是你我两个人能够左右和消解的。”
司延垂在身侧的时候慢慢攥成了拳,他目光闪烁,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良久,才哑着声音开口:“百年之后,如果有一天战争停止了,也还会是这样吗?”
高等级的血族虽然已经不会在阳光下灰飞烟灭,但出于基因中的本能,仍旧不喜欢阳光。
傅兰格公爵带上遮光的斗篷,慢慢走出去,岁月在他身上积淀,走到阳光底下,身上总有一种阴气尽散的感觉。
他走路的动作不是很快,言语之间,似乎含着轻微的叹息:“那就是百年之后的事了。”
“百年之后,我一定还存在于这个世上,但你——”
不知是什么原因,男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谁都知道,人类走不出时间的桎梏,血族万年或许才有一次轮回,但对于人类来说,只需须臾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