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热意升起了些,又下意识皱了下眉头:“主子……这是在暗讽我一奴侍二主吗?”
“不是这种意思。”裴忌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唇边的笑愈发的低冷,“公公,你得庆幸,这是在外面。若是在家中,或是在寝殿内,这正妒火中烧呢,我早该把你按在床上了……”
李道生被他这一说,耳根也红了,舌尖也软了,偏还要冷着脸骂:“……混帐。”
裴忌不以为意,笑得更是邪乎,声音却又轻又冷:“公公再这样骂,我就要硬.了。”
李道生早知面前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被这直白的话语逼的骂不出声,舌尖绵软,只得偏过脸去,心中再多骂几声。
裴忌并不是开玩笑,他心里的嫉妒都快溢成河了,但好不容易带人出来一趟,他不想让李道生回忆起来只有那些强迫的画面,只能克制下自己冲动的情绪,从邪气肆意的笑容中,剥离出一分温良来。
他这两颗虎牙锃亮,也收起了凶残:“公公陪我去放河灯吧。”
裴忌说道:“北夏那边没有这个习俗,今日好不容易碰上,后面不知还有几年可活,也看看这不一样的绚烂。”
李道生微微一愣,沉默不语,裴忌早已习惯,便权当默认。
他们到时河灯已经放得差不多了,裴忌还在河对岸看到了三个似乎说要回去的熟悉身影,但他并不太想打招呼,以免双方都徒增尴尬。
毕竟他也知道,那几位故友还没有无聊到邀请人来吃饭又刻意离开的程度,必定是又出了什么纠葛和意外,阻碍了他们回宫的道路。
心思流转间,他已经挑好了一盏花灯。
再看李道生,竟然已经写好愿望,在河边蹲下,准备放灯了。
裴忌付了钱,迅速拿着灯朝他走过去,只是没能赶得上,便低头看着那盏轻巧好看的花灯,忍不住问道:“公公许的什么愿?”
李道生看着渐渐远去的花灯,那双好看的眼里印着跃动的火光,听见裴忌的问话,又是沉默半晌,好半天才张了张嘴唇,轻声答道:“……前程似锦,飞黄腾达。”
果真是李道生的愿望,他一向如此,裴忌早知他的野心,也不觉得奇怪,边说边写道:“那我便许,小九健康顺遂,长命百岁好了。”
不假思索,很是理所应当。
李道生喉头一紧,眸子微动:“主子何必为一个奴才写……”
裴忌却突然抬起头,朝他粲然一笑:“公公,裴忌回不去故乡,父皇母后名存实亡,眼下,也就只有你了。”
一双星眸,纵使是在夜里,亦比银河还亮。
李道生怔怔看着他,不久之后被这目光灼疼,用力转过头,心如擂鼓。
他不像裴忌那样,直白得令人发慌,甚至从不曾想自己的这份心意真的会有回应,但纵使来一千次一万次,他也只会有一个愿望。
惟愿裴忌健康顺遂,心似我心。
众人皆草木,青山见天长。
就像他送出的那个花灯一样。
第170章 你到底明不明白 你想要的只是他的一点……
除夕过后便是一年一度的京郊围猎,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早,开春的季节,万物疯长, 一切复苏。
只不过毕竟还没有真到立春,天上还会落下几片雪, 也是倒春寒。
李道生怕冷, 只是从来不会把这话说出来,倒春寒的天气里,干活能出一身的汗,风一灌进袖子里,这样单薄的衣衫, 却更冷。
裴忌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没有多加言语。
像他这类地位稍微高一些的质子,平日里去监书院学习,每周是能得到一些微薄的俸禄的。
裴忌便不动声色把这些俸禄攒起来, 终于在这几日为李道生添置了几件新衣裳。
他抱着这几件新衣裳,想着李道生穿上这些衣服的模样,定然又是风姿万千。
若是将来穿着这些去赴任官职, 怎么说也体面些。
裴忌脚步轻快, 刚要踏入院门, 却听几声温柔短笑, 明显不属于自己庭院中熟悉的那两人。
他寻着声音望过去, 许久未见的皇子就站在那里,手落到李道生头顶,如同他的笑声一样,温柔地抚摸着太监的头顶。
李道生皱了一下眉,掩去眼中的冰冷, 勉强稍微松开一些眉头,他以后还要依仗三皇子,想让自己的表情不要那么难看。
连三皇子都看出了他的不情愿,抚摸了几下就收了手,但这一幕落到裴忌眼中,简直刺眼得厉害。
自那日放花灯后,裴忌缠了李道生一段日子,许久没有看见三皇子的身影,以为李道生早和他断了联系,没想到,今日又会撞见。
他紧紧攥着手里的衣服,指尖都攥的发白,一夜从高处跌落尘埃,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