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香个

“属下遵旨。本文免费搜索:找小说网 zxsw8.com”原来叫他来是为了调拨他去保护贤妃一事。

但他如今已经不是他的属下,而是被他遣返家乡的扬州自由人,如今受制于他母妃而不得带妻儿离京罢了。

沈正林告退,径直经过了卧寝,谨慎的并未朝着卧寝方向去看,他心知主公的女人,下属不可以觊觎,直到民安被主公送给他,他同民安才表白了心意,发誓会照顾民安母子一辈子。

姜元末静静打量着沈正林离去的背影,手里把玩着他袖底防身的匕首,却见沈正林并未朝卧寝去看,并无任何僭越之处,神情自然。

且昨日民安回府,沈正林告假躲出府去,看来是民安一厢情愿,暗恋到不可自拔却得不到回应的地步,便将匕首收回了袖底。

“秦矜,你去大平台练习剑术。”姜元末吩咐秦矜。

秦矜一怔,这寒冬腊月大半夜里,王爷如何突然让他去练剑呢?想看他剑术有多威猛么?

那他可要好好表现,保不齐可以取代范公子成为主公心里头号亲信,取代陈子晏成二号亲信也可以,主公心里前三都是很牛逼的存在,“是。主公。”

卖力的催动轻功,去花园平台上练剑,剑气斩落冬梅,花瓣在月光下飞舞,绚烂而冷芒乍现,实在习得一手好剑。

姜元末便缓步回到卧寝,床榻上女娘睡的不老实,口中仍兀自唤着,“正林......”

姜元末一味安静。

小五哆哆嗦嗦为王爷奉上一盏温茶,后背衣裳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主子就这样差劲的酒量和酒品,以后决计不能再喝酒了。

王爷也不知生气没有,从表情看不出什么,让人很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姜元末低声说:“本王记得素日你主子坐窗边刺绣、写字,或者等本王归府?”

小五不懂这问题的出发点是什么,因为中午说安主儿一直在刺绣,谎言被王爷当场拆穿,当下不敢撒谎,只说:“是。主子喜欢手托腮坐在窗边看院景。”

姜元末在窗边坐下,微微矮了些身子,大概是矮身到苏民安坐下后往外看的视线高度,从窗子正好望见秦矜在花园平台上练习剑术。

月光下青年剑术卓绝,梅花花瓣随着剑气不住飞舞,委实使人神往,可以慰藉男人长期在外的闺中少妇的闺怨。

秦矜将一套炉火纯青的剑法练完,催轻功来到王爷窗畔,对正在品茗的王爷问道:“主公,属下剑法可有进益?”

啪。

姜元末断然将窗子关起。

秦矜被闭门羹关的一脸懵。

他耍剑耍的这么难看么?使出浑身解数给主公表演,结果就这?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太卖力也有错?

姜元末回头睇着小五:“你安主子胳膊上的伤怎么来的?”

昨儿去给贤妃请安时,被姜玉推倒,在桌子上撞的。

小五畏畏缩缩,事关公主,她身份低微,安主儿出宫这几年,她服侍着王妃,经受了一些不敢言说的事,颇为忌惮着王妃和公主,“奴婢不敢说。”

“说。”

***

大年初三太阳很好。

清早里阳光透过窗子洒进屋舍,阳光打在身上暖融融的。

宿醉使苏民安头痛欲裂,记忆断层。

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昨日逃出府去‘避难’,遇见了老朋友于柏文,两人下酒馆里小酌叙旧。

接着于柏文去上工给学生去补课,她便在酒馆独坐一会儿后离开了酒馆,去客栈开了三天的客房。

贤妃和花南薇以及姜玉原等着在姜元末面前拆穿她,她却跑出府来避难,花南薇下好套,结果她就是不肯往里跳,想到花南薇和姜玉以及贤妃无语的表情。

苏民安忍不住笑了一下,自己也真是个人才。

但能躲过一劫,用什么战术又有什么关系。

到底来京不是为了来被虐待的。平静熬过三个月就是胜利。

今日倒不担心沈苒坐在湖边石头吹冷风等娘了,因为她绣灯笼那事被花南薇陷害,贤妃一定会断了沈苒每天一个时辰的晒太阳时间。但贤妃担忧她对姜元末乱讲话,大家鱼死网破,苒儿倒是还有一扇窗可以看看外面风景。

幽幽叹口气。

她将手臂伸展开。

被褥凉凉的料子使她拧了拧眉心,身上什么也没穿,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想必是昨晚沐浴过就醉倒在床上了,胳膊上被姜玉推倒撞在桌角上磕青的伤,疼痛倒是缓解多了,鼻息间有种淡淡的中药味。

手臂轻轻摸索了下床上的被褥床品,温暖而细腻的质感,名贵而上乘。

现在客栈都这样舍得下本钱了么,客房的床品这样好。

苏民安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转了个身,在清晨的阳光里张开了惺忪的双眸。

忽然望见一名脸庞清俊却酷似摄政王爷的男子侧身躺在她的身边,正卸下防备,熟睡着。

客栈不单床品好,还附赠男人么?

这种生

意,难道不会亏本吗。

她和范长秋开酒楼那时,赠送客人一盘果盘都要精打细算半天,现在生意都竞争激烈到这样了?

苏民安瞬间清醒了,心里倏地一紧。

环视周围,但见那屏风,铜镜,墙壁上悬挂的背面朝外的画像,还有这宽大的床铺。

分明是王府旧居的卧寝。

心里扑通猛的一跳。

她...怎么回到了摄政王府,一丝不挂的睡到了姜元末身边啊。

他怎么还没去直沽寨?

随即转念一想,为了花南薇而破例了?就因为花南薇约他谈一下她的人品问题,就无论如何要和花南薇谈事?死活就是要盘她就是了?

姜元末浅眠,察觉到苏民安的动静,便缓缓张开眼睛,望见苏民安戒备而提防的盯着他,他笑了笑,沙着嗓子说:“早安。”

苏民安由于清晨温暖的阳光而露出的浅浅笑意,僵在了嘴边,膝盖上的丑陋至极疤痕被看到了么。她反感让人看到她的疤痕。

那位曾经对自己恶语相向的前夫,正笑着对她问早安,可她却想起的是曾经被从陕西归来的他扼住颈项抵在墙壁说‘我要宰了你’,就那样恨她抢夺了花南薇的功劳,打仗一年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来冷院宰了她。

好在啊,好在花南薇来葵水了,他让她代替花南薇服侍他,那夜并没有把她宰掉。感谢善良的花南薇小姐...的葵水。

苏民安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么回的摄政王府,是于柏文送她回来的么,她自然不会去问姜元末发生了什么。

但看他神色如常,并无异状,昨晚铁定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便以不变应万变,继续扮演着他温顺的未婚妻,“王爷早安。睁开眼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到王爷,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姜元末抓了抓她项顶的发丝,将面颊凑了过来,“香一个,让你更愉悦一些。”

这...倒假装阿谀过头,起了反效果。

苏民安将唇瓣凑近,不带感情的碰了碰他俊俏的面庞,抓紧离开,给自己招恨也要招最少的。

姜元末在她额角亲了亲,便起身来了,问她:“还想吐么?”

苏民安微微怔住,什么叫‘还’想吐么,昨夜她吐了么,吐哪里了,不会在他面前吐的吧...

昨夜他应该是书房忙碌到深夜才来她这里的,许是听小五说她吐了的事情。

为了求个安心,毕竟他那样憎恶她,她可不想当他面酒后呕吐,于是软声道:

“妾身昨日从书院看望阿故回来,在府腿疼的很,便饮了些酒水麻痹腿疼,可有在王爷面前不妥?”

“并无。”

苏民安略略放心心来,一切还在她掌控内,姜元末走了她去买回扬州的票就行了,这一趟来京还算有惊无险,并未在他面前曝露她的真实‘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