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替代

“陪我?”

苏民安浑身不自在,分开好几年了,陪她干什么呢,曾经全心全意爱着他时,特别希望他有时间可以多陪陪她,和她说说话也好,现在他在身边她就如坐针毡,跟在鬼门关排队赴死差不多的感觉。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姜元末见她表情颇为复杂,却又忌惮他身份而略略发怂,低眉顺眼地看着他的衣袖。

“怎么?本王休沐在家,碍你事?”

苏民安心惊肉跳,突然就记起自己喝醉在他怀里喊好多遍沈正林名讳之事,也不知喊几遍,不会喊了三四次那样多吧......

“王爷近月来奔波劳累,给姑苏两万户百姓挨家挨户送粮食,回京后马不停蹄又去大安寺主持灯笼会的大局。刚好不容易歇歇脚,还帮民安料理一下后宅纠纷。”

苏民安体贴的对这位中毒的前夫阳奉阴违的谄媚,“不日您又要去直沽办政事,民安正说您要不要休沐几日呢,又怕耽误王爷大事。如今休沐,甚好,甚好。”

“怎么个甚好法?”

“民安终于可以和王爷腻在一起,说不完的私房话了。”苏民安笑意甜甜的。

姜元末略略扬眉,嘴真甜,比喝醉要吊死在他家门口时甜不少,“苏民安。”

“啊?”干什么突然叫她名字,叫的这么正式,吓得她腿肚子抽了一下。

“以后不准喝酒了。”姜元末说着,将外衫脱了,走到床边,弯下腰脱着靴子,“喝醉了发酒疯,乱说话。”

苏民安内心猛地悸了一下,但他没有点破沈正林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往那方面去说:“嗯,以后我保证不喝了。昨天我是不是吐你身上了,真的不好意思。...没有下次了。”

没有

下次了...

姜元末盯了苏民安一眼,半天没有挪开目光。

“过来。”姜元末褪下脚上的蟒靴,一板一眼规矩的搁在榻边,对苏民安伸出手来。

“民安需要给太后娘娘的披风绣凤凰。”苏民安见姜元末大概是要午休睡觉让她陪睡,便说,“应承了一个月绣完十只凤凰,时间很紧迫,便不陪王爷午休了。”

“绣什么凤凰?”姜元末将手伸了伸,“来腻在一起说私房话。”

又自掘坟墓了。

苏民安便步了去,到近前。

姜元末将她拥住,放倒在榻上,抬脚蹬掉她脚上的绣鞋,随即将面颊窝在她颈项间,深深嗅着她发丝上令他心安的气息,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嗅到过了,“陪我睡会儿,困死了。”

苏民安听出他嗓子的困倦之意,目光所及,他的眼底布满红丝,面颊上也有没有顾得上清理的青茬。

昨夜他没有睡好她清楚是她喝醉吐他身上几回,他照顾她而没有睡好,但是前晚在大安寺她离席回来了,他一个人睡一张床宽敞的很,不是应该睡的挺好的吗,怎么困成这样。

“王爷前天夜里,也没有睡好吗?”

“嗯。”

“为什么啊。”

“你说为什么。”

“我不知道。”

“我头痛的厉害,你不在身边,我怎么睡得着。”姜元末将手搭在她的腰际,“大过年的丢我一个人在大安寺。你就心狠吧。”

“您不睡觉在干什么呢。”

“看书。”

“好看吗。”

“没看进去。”

“怎么没看进去?”

“在想你回府干什么去了。”

“……”

她回府给沈苒和正林包了一宿饺子啊。

苏民安这才意识到他原来因为中毒而饱受头痛的折磨,她在身边他还可以入睡,不然便无法入眠。

或许是十年来,习惯了她的气息而已吧。

苏民安心无波澜,也并不心疼他,就像他曾经丢怕黑的她一个人在冷院不闻不问,也没有在意过她一个人敢不敢睡觉,或者一个人是否寻死觅活的。

姜元末没有听见苏民安说话,抬起眼睛,发现苏民安神色颇为漠然,“方才,本王对花南薇的态度,满意么?”

苏民安能说什么呢,自己对他来说本就是用来和花南薇赌气的工具,除了满意还能说什么。

“满意,王爷信任民安,为民安做主,民安感觉到自己被宠爱着,是天下最幸运的女娘子。”

姜元末端详她许久,突然抿唇一笑,“谢谢你啊民安。”

“嗯?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气花南薇。”姜元末轻轻吻着苏民安的下颌,“我就是要气她,让她痛苦,她看着我和别的女子恩爱,定然后悔曾经放弃和我的感情。刚才我为了你要把她丢进营中做军妓去,她的脸色都被吓白了。”

苏民安的身体逐渐僵住,嗓音僵硬道:“是吧。”

原从花南薇的嘴里听到姜元末利用她在和花南薇赌气,她还抱有几分疑虑,觉得或许曾经那十年,姜元末对她也曾认真过,并非单纯的玩弄和利用。

如今从姜元末口中印证了真相。

悬着

的心,落了下来。

曾经的她,委实什么也不是。

姜元末抬起手抚摸着苏民安的面颊,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细腻的面颊肌肤,“我十年来利用你和她赌气,你没有生气吧?”

苏民安的心脏上的陈年痛疾隐隐的复发了起来,颇为平静道:“花小姐是将军府嫡女,出身高门,各方面都很优秀,王爷对花小姐不能忘怀,民安可以理解。王爷对民安有收养之恩,为王爷效劳是民安义不容辞的责任。民安并不生气。”

姜元末轻轻嗯了一声,薄唇轻轻研磨着她唇角肌肤,“想和她接吻,你可以做一下替代品么。以前本王一直没说,但都是将你当作她来疼爱的。”

苏民安胸口闷窒,呼吸间酸涩难受起来,和姜元末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自己不应该因为前夫的过分的话语而牵动心弦,她并不去反抗,以免使他有毒发风险,做戏而已,何必当真。

“王爷...妾身愿意做花小姐的替代品。”

姜元末撬开她贝齿深深吻了她好一会儿,“明日是花南薇的生日,本王安排人约她去别院,你可以陪本王去别院和本王做夫妻之事,让她在门外听见吗?本王特想听她难过的哭,听她求本王和好。好么?”

苏民安眸中没有任何光芒,死去的心一点一点下坠,渴望着早些去购买回扬州的票。

只要他不毒发,不出现生命危险,她便可以安然和贤妃解除协议,平安离京,回归到自己平和的生活中去。

苏民安点了点头,“好。”

翌日。

来到摄政王位于城西老街的别院。

过来时,苏民安带了一些随身换洗衣物。

以及太后的狐狸毛披风。

进别院的院落后,姜元末叫秦矜等人去泊好马匹。

下人已经提起在别院打点好了衣食住宿。

晚上,在院子里架起地锅烤了全羊,范长云和陈子晏也在。

苏民安胃口缺缺,吃了几口烤玉米,便对姜元末说,“妾身先回房了。”

姜元末正问着范长云,“本王休沐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吧?”

听见苏民安的声音,他便将身子往苏民安靠了靠,低声说,“你回房先去沐浴。她快到了。一会儿你配合一下。”

苏民安饶是再平静,也忍不住胸口发闷,一口气压在那里,疼得她眯了眼睛,姜元末根本就是把她当成没有感情的工具在使用,而和姜元末行房给花南薇听,她觉得匪夷所思,可她有把柄在贤妃手中,她甚至没有反抗的资本,本想做没有感情的木偶,可出声才发现嗓音早已哽住,“没有问题。”

苏民安对范长云说:“阿兄,我先失陪了。”

范长云不知姜元末在小声同小四说什么,“外头风大,你身子单薄,去休息吧。”

陈子晏附和着,“对啊,看天色,要下暴雪的样子,确实冷了下来......”

话还没说完,苏民安已经立起身走了。

陈子晏看了看姜元末,又看了看范长云,这苏民安怎么就死活不和他说话啊,又尴尬一次。

苏民安回到卧房,泡在浴桶看着水面,将面颊逐渐浸入水中,再出来时,脸上都是水珠,分不清是沐浴的水还是眼泪,总之心房内有一个地方揪着,让她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凭什么他这样理所当然的利用她呢。

自己曾经爱了个什么。

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