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那个永远对你热切的姑娘了。”
“从前的她日思夜想是能堂堂正正做你的妻子,是你恢复记忆也能承认她。但现在的我,不想嫁。”
“我并不敢奢求找回那个永远热切的窈窈,我只要此时的窈窈。我所奢求的不过是常常能见到你、触碰你。”谢成烨轻轻地抱着她,不敢用太大的力道。
“哪怕是用强硬的手段,哪怕你不甘愿,我也只想要你。”
谢成烨声音里带着点低哑沉闷,甚至隐隐有哭腔。
沈曦云没再挣扎,而是把下巴搁在他肩膀,在他耳边说道:“谢成烨,我知道你不会的。”
他不会舍得真这样伤害她。
经过在燕京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愈发了解这位淮王殿下了。
了解他高贵淡然的外表下的赤忱心肠,了解他的彷徨和犹豫。
因为父母亡故、因为别样的成长环境造就的谢成烨。
恰如在门口时的宣旨,他没发硬下心无视她的不愿,让周福海宣旨。
从那一刻起,这道赐婚圣旨注定无法宣读了。
谢成烨偎在她颈边苦笑,为她的明镜似的心。
不知是该欢喜还是伤感。
沈曦云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安慰道:“殿下,您仔细想想,虽说诸多事件波折,但仔细数来,我们其实才成婚了不到四个月。”
太短了,短到后来三个月的囚困就能把沈曦云的欢喜时光磨平。
说爱,未免太过轻易。
刚及笄的姑娘不懂这些,将对爹娘的怀念移情、对俊美的男子的欣赏、对缘份的笃信杂糅在一起,误当□□情,于是日日跟着郎君后头,不知羞耻地言爱。
“殿下,我一直觉着,大抵是我上辈子死得太惨烈才会让您记这么久、这么深。”
死在他怀里,药食无医、尸骨不存。
满地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于是谢成烨心里永远记得那一抹红,紧闭的庭院里死去的姑娘成了他长久的梦魇。
跟她重活后最初的经历一样。
夜夜陷入梦魇,不得脱身。
谢成烨喃喃道:“不是的。”
他知晓,不是这样的。
但他亦知晓,此刻无论说什么,这姑娘都不会相信。
宅院街巷外市井喧嚣,宅院内人声静默。
沈曦云的衣襟感受到一点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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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紧密的大门和越聚越多的人群,小太监到周福海跟前问:“干爹,都快一炷香了,咱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再等下去,他们到府上宣旨宣到一半结果被叫停的事就要传遍燕京了。
周福海斜撇一眼,“自然是等到王爷出来,难不成,你想进去催?”
眼底的意思是你想触霉头,他也不会拦着。
宫里不会看颜色的小太监,早晚有一遭。
小太监悻笑,“不敢不敢。”退到一边安静候着。
刚说完,久闭的大门终于打开,谢成烨和沈曦云并肩走出。
不等周福海再说话,谢成烨对他道:“劳烦周公公跑着一趟,把圣旨给孤罢。孤会进宫向皇祖父解释。”
周福海恭敬地呈上卷轴,趁着动作,看了眼二人。
淮王殿下脸色些许苍白,倒是这沈姑娘,瞧着没甚变化,让人摸不着头脑。
将一名商女赐婚给王爷,若不是知晓这是淮王花了多大力气才得来的赐婚圣旨,外人只怕是都以为圣上厌弃了淮王,才配了这样一位王妃。
偏偏这位修了八辈子福气才得来机会的沈姑娘还不乐意?
周福海只觉得办了件奇怪差事。
可向皇上复命时,皇上的反应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谢仓冷哼一声,把笔一甩,“她还拿捏起做派了。”
起身踱步几圈,又笑起来。
“算了,这姑娘不乐意就不乐意罢,朕还能逼迫不成。”他大掌拍了拍周福海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朕不勉强。”
全然一副和蔼可亲长辈的模样。
变化极快,跟淮王来请旨时的暗自气恼又变了副神色。
君心难测,周福海不敢妄自揣度。
正跟孟云瑶话家常的贵妃也听闻了这桩消息,她轻轻放下茶盏挑眉。
“有趣,泼天的富贵走到门前,都能狠心关门。这位沈姑娘倒跟之前宴会上的表现不一样。”
安贵妃看了眼正插花的孟云瑶,问:“本宫瞧云瑶和那沈曦云相熟,可有什么说道?”
孟云瑶低垂眉眼,手持银剪,伸手“咔哒”一声把多余的枝干剪掉,答:
“不敢,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罢了,算不上熟识。殿下会直接请旨赐婚,云瑶不曾料到,沈姑娘会拒婚,云瑶就更不曾料到了。”
安贵妃见听不了其他乐事,便道:“成吧。今日不是淮王生辰宴?云瑶也该准备赴宴了,本宫就不强留你。”
孟云瑶最后落下一剪子,完成作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