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一会儿该肚子疼。”
沈雁回拿来面巾,在温水中搓洗了一会儿拧干,对着那闭着眼的小脸擦了又擦。
“唔......醒了醒了,凤姐儿已经醒啦!雁雁轻点,雁雁轻点。”
沈雁回的手劲就像娘亲平日里给她搓澡一般的大,几乎要将她的小脸都揉红了,她急忙睁开眼,仔细漱了漱口后,“噗”的一声,将嘴里的水吐得老远。
一家四口坐在大堂里头用朝食,桌上摆得就是羊肉瓠羹与白菘猪肉馒头。
羊肉瓠羹才出锅,热气四溢。沈雁回在自己的那碗里撒了些醋,吹了吹,一口羹,一口馒头,极有滋味。
汤羹浓郁,羊肉与瓠瓜都炖得黏黏的,入口便化,不用过多咀嚼就能划入喉咙。
羊肉鲜嫩,瓠瓜清甜,混着一点儿酸味的醋,半碗下去浑身都暖,连额上都渗细汗。
“雁雁今日又要去县衙吗?”
“是的祖母,是谢大人要问刘叔的事,叫我今日一早过去。”
沈雁回替陈莲掰好馒头,放入她的碗中,又掰了一个,与沈锦书一人一半。
陈莲做的白菘猪肉馒头足有她两个拳头这般大小,皮薄而韧,蒸熟后满馅流油,浸透了馒头皮。
一口下去猪肉鲜嫩,白菘清爽,满是汤汁。
“那是得好好说,谢大人肯定能帮小刘找出凶手,一会你给谢大人也装几个馒头。”
将沈雁回接回沈家后,陈莲一直觉得她家雁雁很有本事。
譬如王梅花的长相,即便是她在她面前说道亲事,若让她仔细再去回想描述相貌,也是不好说得这般仔细。
可雁雁只在拜堂前夕,只见过王梅花一样,却能将她描绘的一清二楚。
院里还摆着雁雁托老李做的小推车,她一早就说了要摆小摊子养家。那小推车虽小,但做工精致,其上能摆锅铲,其下能塞炉子。她还以为雁雁只会支个小摊儿,没想到什么都备得这么好。
她的雁雁想做什么便做,她不会过问。
“凤姐儿也想与雁雁一起去,雁雁也带凤姐儿去吧!”
沈锦书讨好地给沈雁回的碗中夹几筷辣脚,扑闪地眨着眼。
“雁雁是去办事,阿娘今日给凤姐儿画纸鸢的样式,等天晴了带雁雁去玩,好不好?”
沈丽娘揉了揉沈锦书的脑袋,将缩进沈雁回怀中给捞了回来。
“不嘛不嘛。”
“等雁雁出摊,凤姐儿想不想与雁雁一块儿去?”
沈雁回往沈锦书的嘴里塞了一块掰好的馒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想!”
“那凤姐儿今日与阿娘一同乖乖画纸鸢,日后雁雁带凤姐儿出摊。”
“好!”
几炷香后,还是熟悉的食盒,又被摆在了县衙大堂的桌子上。
无论是羊肉瓠羹还是白菘猪肉馒头,谢婴都特别满意。
好吃!
“大人,您不是一早......”
吃,吃过了吗。
又被谢大人白了一眼的明成,最终没说完这句话。
“把刘成的尸体,抬到大堂来吧。”
“咳咳咳......啊?”
含着一口羊肉瓠瓜羹的脸涨得通红,他用手巾抹了抹嘴,“不能在......敛尸房?”
“敛尸房内只有高处一扇木窗。这两日下雨,天气阴沉,透过的微光如何能看清尸体上的痕迹?”
沈雁回用一根绛紫色的攀膊将袖口挽起,今日的她梳的包髻,同色的包巾将鬓角额间的发丝全然包裹,一根不剩。
“用烛火也不行......”
她看着挥舞着烛台的明成,“若是用烛火的光能看清,民女昨日就随谢大人回来验了。”
刘成的尸体最终还是被牛大志与他的收下一同抬进了大堂。
天气凉,尸体还未开始腐败,几乎没有臭味。即便如此,当沈雁回掀开盖尸体布时,谢婴还是招了招手,让明成将羊肉瓠羹与白菘猪肉馒头收下去。
好大一股血腥味!
在客来楼时展现过的布包又被摊开在县衙大堂内的桌上,今日里头除了针外,还多了几把锋利的小刀。
那原先真是沈雁回用来出摊切菜割肉用的。平日里她拿惯了手术刀,所以才买了几把小刀。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它们又变回了手术刀。
“记。”
沈雁回将纸笔恭敬地递到谢婴面前。
“谢大人,帮个忙?”
第11章 看迷糊了
外头虽下着雨,但县衙大堂内还算亮堂。一旁的窗户全用竹棍支开,虽吹进几丝冷风,但也投进来几分光亮。
这是牛大志与他的手下们第三次见到沈雁回。
几人满脸疑惑,互相使眼色,实在是不懂眼前的状况。
仵作验尸,需有人从旁记录。如今站着的几个人,除谢婴与他身旁的明成外,都没读过几本书。即便是识得几个大字,写出来或是歪七斜八或是化作墨团团,实在“难当大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