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要虚名,不想升官,就想呆在她身边。
“领兵,与辽吗?”
张伟低头嗤笑一声,觉得谢婴的话可笑至极,“辽兵阴险,边境地势险恶如天堑,太祖都拿他们没什么办法。谢婴,你当真觉得自己,不会死?你不要命了。”
他真是个疯子,一个伪装得很好的疯子。
好好的文官不当,要去吃边境的苦。自太祖以来,与辽征战的那几位将军,有多少能活着回来,又有多少回来时已过数年。
大雍国力富饶,唯独兵力薄弱。他谢婴虽一身武艺,却未免也太过自信。
“我不会死的。”
谢婴将桌上装着药的瓦罐仔细收拾好,偏偏他做这些,又做得极有耐心。
“我答应过她,要留在这儿陪她,决不食言......要让圣上对我这个人物尽其用,这是唯一的办法。”
要他的价值被天子榨得一干二净,要天子敬他又畏惧他。他不再汴梁朝堂搅动风云,那只能换个法子。
方才明明二人还针锋相对,但谈起这事来,那些互相咄咄逼人的酸气话荡然无存。
“你可带她回汴梁,她喜欢这些,那你替她开个酒楼瓦肆,亦是一桩美事。”
张伟叹了一口气,“只是她少不了要遭些妄言。”
谢婴与沈雁回的传言,若是出现在话本子上,那总会引人遐想,美言多于流言。
若那人当真出现在众人面前,便拿她互相比较,一定会遭人话柄。
“她不喜欢,我们便不去。倘若真的回了汴梁,那儿的人不知要变着法子塞给我多少人,她会难过的。”
谢婴托着下巴,望了望门帘间隙那个忙碌的身影,目色温柔,“若是日后她想去汴梁瞧瞧风光,我便陪她去。”
活着陪她,用他所有的价值给她尊荣。
这是一清二白的谢婴觉得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不知晓怎样才能与她相配。
“真是美人配疯子。怀风兄,我瞧着你可与这桌下的喜洋洋差不了多少,你们俩果真是汴梁最受欢迎的话本子啊。”
张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她知晓吗?还有几日要成亲了,你不告诉她你会回去吗?”
“先成亲。”
谢婴眸色暗了暗,“我要先与她成亲。”
这是他唯一的念想。
“啧,沈姑娘她掉入网中了。”
张伟又饮了一口酒,望了望桌下的喜洋洋,“也不全对,你们二人,全在网中。”
“所以你什么时候回铜锣县?”
“大家朋友一场,连顿酒席都不给我吃吗?”
“吃。”
外头进来一位步履蹒跚,背着包袱的老者,阿福连忙出去相迎,端茶倒水。
待沈雁回给食客炒好菜,又在这儿上了一叠旋切羊白肠与醪糟蹄爪,二人还在聊得火热。
“变成好兄弟了?”
沈雁回给自己也添了碗饭,坐在一旁,“聊什么呢,喋喋不休的。”
谢婴竟能与张伟聊得这么起劲,滑天下之大稽。
“哎呀,再聊给沈姑娘纳妾之事,易达愿给沈姑娘做小。”
张伟扔了一片醪糟蹄爪在嘴里咀嚼,“易达连聘礼都不要,只想好好伺候沈姑娘。”
“张易达。”
谢婴将牙咬得咯咯作响。
“带着你的鸡滚回去!”
第75章 炙羊排,茨菇炖肉
新上了两道菜, 谢婴也懒得再去理张伟,二人自顾自地默不做声用饭。
“这位爷爷,我给您上香葱蒸鸡卵、醋溜鱼片、莼菜笋羹, 您看看怎么样?”
阿福正麻溜地给才进来的那位老人介绍着菜色。
面前的老人头发与胡须花白,找不出一丝黑色,瞧着年岁颇大。可他的精神气倒是不错, 与阿福攀谈间声如洪钟, 笑声爽朗。
“听着倒是不错。”
李太爷捋了捋自个儿花白的胡须, “但你所说的三道菜,在嘴里过一遍就直接下去了, 都没什么嚼头, 也不下酒......可有卖羊排的,最好连筋带肉, 再就两瓣蒜,那吃起来才有劲头。”
“啊,羊排吗?爷爷您......”
阿福吃惊地又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位爷爷一眼, “我们如意小馆的羊排有清炖与炙两种。清炖要炖上五个时辰,酥烂可口,一呡就能脱骨。爷爷您要有嚼头的话,就只有炙羊排了, 炙羊排确实香,配上一口百花香, 也特别有滋味。不过爷爷您的牙口......”
阿福犹犹豫豫的数着指头,眼前这位老爷爷瞧着得有十个阿福那么大了, 这一盘子炙羊排下去, 可不把仅剩的牙都崩在如意小馆里头。
“我说咋一进来就给我弄蒸鸡卵与鱼片呢,怕我嚼不动啊。”
李太爷拍了拍阿福的肩膀, 乐呵道,“你这娃娃乖得很,就给爷爷上炙羊排,再来个醋溜鱼片与茨菇炖肉。”
他瞥了一眼别的食客的桌子,眉飞色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