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石阶上的青苔泛着磷光,林羽的仙骨右臂在黑暗中如烛火摇曳。
镇狱剑插入石缝的刹那,剑身穷奇图腾突然炸毛——前方飘来的腐臭味里,混着沐清歌独有的星纹草气息。
“娘亲?“
低喃在甬道激起回响。林羽的金瞳穿透黑暗,看见百丈外的青铜门前蜷缩着人影。
沐清歌的星纹裙残破不堪,露出的脊背上钉着七根逆鳞刺,每根刺尾都连着锁链没入门缝。
剑锋触及逆鳞刺的瞬间,门内传出锁链绷紧的吱嘎声。
沐清歌猛然抬头,露出的却是玄冥子腐烂半边的面孔:“乖徒儿,这份重逢礼可还惊喜?“说话间七根逆鳞刺倒飞,将林羽钉在岩壁。
仙骨迸发莹光,林羽看清“沐清歌“的真容——人皮面具下是林昊生母柳氏扭曲的脸!她胸腔裂开,内里盘踞着玄冥子的本命蛊虫,虫足正攥着半块星纹玉珏。
“三年前你经脉尽断时,喝的药汤里可添了蛊卵。“柳氏的声音混杂着虫鸣,“知道为何选今日摊牌吗?“她撕开腹部,露出里面跳动的青铜鼎,“因为今日是你真正的生辰啊...“
鼎中浮现婴儿虚影,林羽的仙骨突然灼烫。
虚影心口插着的星纹钉,与他三年前被废那日所中暗器一模一样。
混沌气海中的锁妖塔剧烈震颤,第六层玄武虚影破塔而出,却撞上门内溢出的黑雾。
“你以为林震海为何收养你?“柳氏的蛊虫钻入鼎中,“沐家那对蠢货夫妇,到死都以为换心术能救你...“虫足捏碎婴儿虚影,林羽的仙骨应声开裂。
剧痛中记忆翻涌。林羽看见沐清歌跪在青铜门前,将染血的玉珏塞入婴儿襁褓。
门后伸出的锁链贯穿她双肩,林震海抱着婴儿冷笑:“沐家最后的气运,归我林家了。“
镇狱剑突然发出虎啸,穷奇虚影咬断三根逆鳞刺。
林羽挣脱束缚,仙骨插入青铜门缝。门内传来锁妖塔的共鸣,第七层塔影在气海显现,沉睡的朱雀睁开火瞳。
“不好!“柳氏体内的蛊虫尖叫。
朱雀虚影穿透门缝,南明离火焚尽蛊虫。柳氏人皮化为灰烬,露出里面封存的星纹傀儡——那竟是林羽父亲林峰的模样!
傀儡胸腔的青铜心脏跳动如雷,林羽的仙骨不受控制地刺入其中。
心脏裂开,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沐清歌被封存的记忆灵液。灵液渗入仙骨,他看见父亲林峰跪在玄冥子脚下,将匕首刺入沐清歌后心。
“不...这不是真的...“
南明离火突然失控。林羽的右臂仙骨燃起青焰,朱雀虚影与穷奇撕咬成一团。
青铜门在火焰中融化,露出后方血池——池中浸泡的正是林峰本体,周身插着九百九十九根星纹钉!
“羽儿...快走...“林峰突然睁眼,钉住舌根的银针随话语颤动,“林家祖地是活祭场...我们皆是...“话未说完,血池沸腾,玄冥子的元神自池底升起,手中握着的正是林羽被剖出的半根仙骨。
锁妖塔第七层门户洞开,朱雀长鸣震碎血池。
林羽抓住林峰残躯,仙骨与池中半根仙骨产生共鸣。玄冥子狂笑着捏碎仙骨,林峰残躯突然暴起,抱住玄冥子坠入血池。
“爹!“
镇狱剑脱手飞出,朱雀火翼裹住血池。
林羽的金瞳流出血泪,看见池底青铜棺椁上的刻字:“以父葬子,永镇塔灵“。棺盖开启的刹那,他窥见自己婴儿时的躯体正在融化,化作锁妖塔基座的星纹阵图。
血池干涸,露出下方倒悬的锁妖塔镜像。林羽的仙骨插入地面,整个祖地开始崩塌。
碎石坠落中,他听见沐清歌的叹息从第七层塔内传来:“现在你明白,为何塔灵说'等你很久了'...“
朱雀虚影叼着半枚玉珏归来,林羽接住的刹那,祖地祠堂的祖宗牌位尽数爆裂。
九百九十九道林家先祖残魂涌入镇狱剑,剑身浮现第八层塔影——那层中盘踞的,赫然是首尾相衔的烛龙!
当最后一块青砖化作齑粉,林羽站在葬仙岭的月光下。
手中的玉珏拼合完整,映出北斗倒悬的天象。他忽然明悟,锁妖塔第八层封印的不仅是妖兽——还有被窃取的,属于沐家的三千年星辰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