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绝境触玄机

葬仙岭的月光染着血晕,林羽手中玉珏投射的星图正在蚕食他的影子。

北斗倒悬的星光刺入肩胛,后背星图刺青燃起青焰,将方圆十丈的星纹草焚成琉璃。

镇狱剑插入地面,剑身烛龙虚影仰首嘶鸣,第八层塔影在气海翻腾如沸。

“咔嚓!“

玉珏裂开细纹,北斗星芒汇聚成光柱轰击山脊。岩层剥落处露出青铜祭坛,坛上七根星纹柱的位置,竟与林羽体内被挖去的七处大穴吻合。

他踏上祭坛的瞬间,脚踝被地底钻出的青铜锁链缠住——锁链末端拴着的,是三百具沐氏先辈的玉化骸骨!

“沐家小儿,此阵缺的阵眼正是你啊。“

玄冥子的声音从每具骸骨口中传出。骸骨眼眶燃起魂火,结成困龙阵将林羽围在中央。

镇狱剑的烛龙虚影刚要腾空,七根星纹柱突然射出锁链,穿透林羽周身要害钉入祭坛。银血顺着凹槽流淌,激活了坛底尘封的青铜巨镜。

镜中映出的不是林羽,而是婴儿时的他被剖出仙骨的场景。

玄冥子手持星纹刃,刀尖挑着的半根仙骨正在融入镜面。林羽的混沌气海突然沸腾,第八层塔门被仙骨气息牵引,烛龙真身撞碎塔壁冲出,竖瞳却映出令他窒息的真相——镜中玄冥子的脸正在褪色,露出沐清歌悲痛的面容!

“娘亲...为什么...“

烛龙长尾扫碎三根星纹柱,林羽在锁链崩断中跌落祭坛。银血溅在镜面,沐清歌的幻象突然凝实,她手中的星纹刃反转刺入自己心口:“快醒醒!这困龙阵炼的不是你...“

话音未落,镜面轰然炸裂。

飞溅的青铜碎片中,林羽看见十五年前的真相——沐清歌手持星纹刃,亲手剖出婴儿的仙骨,为的是将混沌种封入锁妖塔第八层。而那个满脸泪痕抱着婴儿的男人,竟是年轻时的玄冥子!

“不!!!“

烛龙突然调转龙首,衔住林羽的仙骨右臂。剧痛中第八层塔门彻底洞开,气海中的锁妖塔本体浮现裂痕。

困龙阵的骸骨集体暴起,却在触及烛龙逆鳞时化作齑粉。玄冥子的惨叫自地底传来,整座祭坛开始下沉,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归墟之眼。

林羽坠向深渊时,烛龙金瞳射出两道神光。神光中浮现沐清歌被铁链悬吊在归墟之上的身影,她的银发垂落万丈,发梢系着九百九十九枚星纹钉,每根钉子都钉着一具林家先祖的尸骸。

“当年以沐氏全族性命镇压归墟,今日该你们林家还债了!“

沐清歌的怒喝震碎虚空。林羽的镇狱剑突然脱手,剑身烛龙纹路化作实体缠绕剑锋,一剑刺穿归墟之眼的核心。

黑潮喷涌中,无数青铜棺椁浮出水面,棺盖开启的刹那,林羽看见每具棺内都躺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少年尸体!

“这些都是失败的容器。“玄冥子的元神从最大棺椁中升起,手中星盘缺角正是玉珏形状,“唯有你的肉身,能承受归墟...“

烛龙突然咬断自身长尾,龙血洒在林羽眉心。混沌气海中的锁妖塔轰然倾倒,第八层门户涌出洪荒气息。

林羽的仙骨右臂暴涨,握住烛龙断尾化成的赤金长枪,一枪刺穿玄冥子手中的星盘。

星盘炸裂的瞬间,归墟开始坍塌。沐清歌的银发根根断裂,星纹钉雨落如瀑。

林羽踏着坠落的棺椁跃向母亲,烛龙却卷起飓风将他推回现世。在最后的光影交错间,他看见沐清歌化作星纹锁链缠住玄冥子,一同沉入归墟最深处。

葬仙岭的黎明降临,林羽跪在枯竭的归墟边缘。镇狱剑插在身旁,剑身烛龙纹路只剩残缺龙首。

仙骨右臂浮现归墟黑潮的纹路,混沌气海中倒塌的锁妖塔正在重组——第八层废墟里,半截烛龙逆鳞发出低沉龙吟:

“去第九层...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朝阳刺破云层时,林羽的金瞳突然淌出黑血。

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分裂成两道:一道沐清歌,一道玄冥子,而真正的自己正站在倒影中间,手握贯穿两者的赤金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