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过家里这样早晚要着,你偏要做你的春秋大梦,这下好了吧,这么一大家子都被你家连累了,一同滚去喝西北风去吧!”
秦夫人恨的咬牙切齿,见周边几家夫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门来看她们笑话,只觉得丢脸扫面,赶忙下了死劲把晕过去的马老夫人掐醒。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娘,您看看她们,这时候都怨到我头上来了!”
马老夫人一醒,就被秦氏掐着肩膀一阵摇晃,顿时天旋地转直冒金星。
她一身狼狈模样,强撑着呵斥两句,让人赶忙去采买屋子住下。
眼下除了江欣仪这个皇子侍妾 ,一家子连个品阶都没有。就算她们想买,牙行也不敢卖大房子,只好几房人连带着丫鬟婆子挤到一处半大小院里过日子。
安定下来之后,秦夫人看看一旁魂不守舍的女儿,眼珠子一转啪嗒跪倒马老夫人面前。
“娘,眼下家里这般光景,与其让我们日日受她们的白眼,倒不如分家了干净!”
她算盘打得啪啪响,这一大家中也没个盼头,日后保不住还要她女儿来养。
趁现在家里还有些铺子银子,早早分了免得被人白占便宜。
“呵。”
其他几房也不是傻的,当下不愿起来,一行人哭哭啼啼闹了半天,有婆子撞门而入,大惊失色,“老太太,那林家的今早被陛下封了诰命了!”
秦氏:“!”
她不由得瞪大眼睛,尖声怒骂,“怎么可能!”
一声更响的喊声盖过了她的声音,二房夫人一把扑上去,掐住昏厥的马老太太不住摇晃,“娘,你醒醒啊娘!”
混乱间不知道谁撞了秦氏一下,她眼前一黑,随着婆母一起,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
另一头,徐家院子里头支了张小榻,徐辞言懒洋洋地趴在上面,听崔钧几人给他讲乐子听。
“嗨,你是不知道啊,那蔺吉安面色和鬼一样,这人也真是的,一个五大三粗的黑面汉子,还要学人家弱柳扶风地晃晃倒下,当真是东施效颦。”
崔钧搬了个小凳坐下,眉飞色舞,讲到兴起了还不忘手舞足蹈地模仿几分。
周翌泽坐姿就要比他端方多了,一脸无奈地看向躺没躺相坐没坐相的两人。
“我之前倒是不知,崔兄还有说书的天分。”
徐辞言满脸看热闹的神色,“这武荣两位国公爷还真是风姿不弱当年,一身彪悍气质无人能敌啊。”
“你这分明是说人一股子匪气吧。”
周翌泽无奈笑笑,往桌上棋盘又落下一子,徐辞言一心二用,扫眼棋面,啪嗒一声按了下去。
崔钧对这些玩意实在不感兴趣,说起两位国公爷满脸濡慕,“哎,有朝一日我也能像两位国公爷一般横刀立马便好了。”
徐辞言打趣他,“这还不简单,刀在场上马在厩里,锦堂自去罢。”
崔钧睨他一眼,抬手把带来的伤药瓶子往人怀里一甩,“你这打别是替嘴皮子受的吧。”
徐辞言放声大笑,把手中黑棋往盘上一摁,霎时白子溃不成军。
周翌泽一边拾了棋子一边眉梢微蹙,“说起来师弟你这官当的也是不安稳,历朝历代这么多任状元,哪似你这般一月两易其职的。”
从从六品修撰到从五品洗马,又到如今圣旨晓谕朝廷的免官归家,他这师弟仕途也颇为惊心动魄了些。
“那圣人不是说了,起起落落才是人生常态,”徐辞言笑眯眯地开口,“我眼下偷得浮生半日闲不也好过。”
“哪位圣人说的,”周翌泽睨他一眼,复而叹息,“也幸好林夫人得了诰命,不然别说我了,老师那头都要跳脚了。”
徐辞言神色微凛,崔钧看他们两人收棋,有心转移话题,“说起来我这月里在兵仗局观政倒是见了不少。”
“国库不丰,宫里其他几局的经费日益削减,唯有兵仗局反倒多了起来,”崔钧叹息一声,“夏季黄河水势动荡,山西那边闹马匪,东南沿海又发现了倭寇的踪迹……”
“北边也不太平,”周翌泽摇摇头,“眼下还
好,等到冬去草原上没了粮食,韃靼那头怕是又要乱起来了。”
徐辞言叹息一声,眉目微凝,“眼下虽还称得上一句海清河晏,但亦然暗潮汹涌啊。”
距离原著里记载的战事,不过两年罢了。
小院里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还是崔钧最先笑开,“既来之,则安之,与其杞人忧天,倒不如早些精进自身,到时候也能献出微薄之力呢。”
…………
徐辞言连中六元位居文魁,本就十分地引人注意。特别是他当官不过一月,一升一降,更是扰人心弦。
还没得京中人家琢磨好怎么对待徐家,林西柳被封诰命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官宦人家:“…………”
陛下这是演哪一出呢?
也有些嗅觉灵敏的,打着探病的名号送来帖子,还有一些送的各色补品伤药。
除了同僚好友之外,徐辞言一概不见,送来的礼品也让林日瑞琢磨着该收的收,该退的退。
其中有几家格外地惹人注目,武国公荣国公都送来上好的金疮药,说是亲身体验过的,效果一流。
宫里送来一堆人参补品,补得徐辞言鼻血直流,而杨家等等,也都送来各色物件。
第二日一早,林西柳刚查好几家铺子的账,宫里就来人了。
“林宜人,东西都在这了——销金大杂花霞帔,生色画绢起花妆饰,金坠子……您看看可还有什么错漏的?”
尚仪局的女官笑眯眯地站在堂上,身后宫侍手里端着各色物件。林西柳扫了一眼,笑容和煦,“有劳这位姑姑了,日头热,请您一同去喝碗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