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辞言微微朝他们点点头,笑了一笑, 几人就回身往府里去,第二日再放榜,又有一批童生落榜,但徐辞言的座次号还好端端地待在上面。搜索本文首发: 奖励一把
招覆,总覆,很快院试四场全部结束, 还留在松阳府的童生,除了已经榜上有名等着看最终名次的得意者,就剩心有不甘等着看看还会不会有转机。
但这种情况实在难有。
距离放榜前的两日里,学政将会派人核对考生县府院三试的考卷字迹,若有不一样的则会立即逮捕考生,逼其招供。
替考可是大罪,换个说法,抓到人替考,还科举清明,那也是考官的功绩之一,每个主考官都是可了劲地查。
若是有被抓到的,他的位次自然也就空下来,学政或是会派人从副榜中挑选,或是组织复试,种种情况,都是考生的机会。
只是余下考生等了又等,直到正式放榜前一夜都没见消息,才遗憾离开。
…………
安乾五年,农历四月二十,壬寅年的院试正式放榜。
一大早礼炮齐鸣,丁知府身着朝服,一脸肃穆地带着仪仗敲敲打打地从衙门出发到府学的文庙。
只有在文庙中展示了院试的榜单,白纸上的童生才算是正式考中秀才,拜入儒学门下,成为生员。
早有机灵的报喜人等在文庙外面,一得了消息就赶忙往四处赶。
梁府。
徐辞言一大早就收拾妥当起身了,梁掌柜连带着梁正富等人也都一脸焦急地等在院内。
“兄长!”梁掌柜有些心焦,他家世代经商可没出过个读书人,对这院试上门报喜的流程还是特意打听才知道的。
不然怎么说考中了秀才就算跨了阶级呢,县府府试的时候,考生们还要眼巴巴地去看榜。
过了院试,只需安坐住处,自有人把好消息和秀才的生员正装送上门来。
“你说待会有人报喜,我们给多少赏钱合适啊!”梁掌柜问。
梁正富扎根府城多年,早早盘算清楚了,“天大的喜事,这赏钱自然是多了给的好!”
“但是不能太多,日后贤侄保不住还会和其他秀才一同进学呢,你家多了我家少了,人家面子上也不好看。”
他掏出一把碎银子往几人手里塞,“我早早准备好了,这么多最好!”
徐辞言自己已经准备了赏钱,连忙推辞不要,梁掌柜笑意未尽,“你给你的,我们也给我们的,报喜人上门我们梁家也沾了喜气,哪能什么都不出!”
方说这句,就听见从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来了,梁掌柜精神一震,“来了!”
梁家的小厮早就得了消息,眼下一脸笑地把报喜人请进屋去,那些报喜的进了屋,一眼就看见屋里正站着个衣衫整洁,气质不俗的年轻人。
他们齐齐惊了一下,早听说今年的院案首年纪小,没想到还未及冠呢!
年纪轻轻就这般出息,日后是有大造化的啊!
“敢问阁下是徐辞言徐相公否?”最打头的报喜人喜色更甚,上前行礼问道。
徐辞言拱手还礼,“正是小生。”
那报喜人便把手里捧着的生员正服递给他,连带着证明秀才身份的信笺也送了上去,“恭喜徐相公!此次壬寅院试,正中案首! ”
“哈哈哈哈好!”
梁掌柜一下就忍不住了,看着徐辞言送上报喜钱后也忍不住把手里银子往各人手里塞,一时间梁家上下笑声不断,热闹非凡。
早早准备好的炮竹被摆到屋外点燃,徐辞言一脸喜色,谢过诸位报喜人后,就换上襕衫拜别梁家兄弟,出门拜见学政了。
陈钰也出来了,他虽名次不高 ,但也是实打实的秀才,眼下寄住的亲戚家里一片热闹,徐辞言隔着老远就听见一片喧嚣热闹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颇有点无奈的表情,面上却都是一片喜气。
“恭喜徐弟了!”陈钰笑着行礼。
徐辞言回礼以后也不住笑打趣,“如今陈兄高中,想来之前这桩婚事算是定下了吧?”
陈钰年岁不小,他眼下寄
住这家是亲戚不错,也是他未来的岳丈家。
陈家老早就和人商谈着婚事,就等着陈钰考中秀才以后对方松口呢。
眼下婚事定下,陈钰也算是双喜临门。
“咳,”陈钰被他说得面色一红,连忙岔开话题,“待会学政会点评文章,还不知会得个什么评价呢?”
徐辞言心底好笑,也顺着他的话拐,等到祁县考中的几位秀才都齐了,就到张学政提点学子的时候了。
学政衙门里,徐辞言一进去,就看见张仕伦满怀笑意地坐在正堂,打量他两眼,满意地点点头。
“学生徐辞言见过学政大人。”徐辞言行礼。
“不必多礼,”张仕伦笑着开口,“你虽年纪不大,学问却不浅,此番点你为案首,既是为了成全小三元的美誉,也是因你担得上这个名头。”
他又取了文章,带点审视意味地看着徐辞言,“‘人但得好善如好好色,恶恶如恶恶臭,便是圣人’此句何解? ”
怎么考校起来了?!
徐辞言一惊,飞快敛神回答,“圣人言,‘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此为遇圣之良路,然酒色财气物欲牵弊,寻良知而无道,遇善恶难自分,故言易而行难也。”
—孔子曾经说过,遇见好的,就急急追求,生怕赶不上,遇见坏的行为,就像把手伸入滚水中一样马上缩手。
这正是成为圣人的道路,但酒色财气蒙蔽世人,大多数人想要追寻良知而没有主张,遇见善恶也难以分清,所以说成圣之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