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笑道:“母后,这是好事,皇上宠爱萧嫔,想必萧嫔很快也会为母后诞下皇孙了。搜索本文首发: 如文小说网 ruwen.net”
“这萧嫔毕竟家世有疑,若非皇上坚持,让她入宫为嫔,哀家是不愿的。”太后倒是没遮掩什么,说道。
长公主神情一凝,复又笑道:“母后,萧嫔是您看着长大的,家世之事……毕竟尚无定论。她为人端庄娴静,可充后妃之德。”
太后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当真是姐弟情深。你这话,倒与皇帝如出一辙。”
长公主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没敢接太后这个话茬,撒娇道:“母后啊,您就要做皇祖母了,您说,给小皇子起个什么乳名好?”
太后却抬起幽怨的眼神,瞥了长公主一眼,道:“若你不任性退婚,想必很快也会诞下外孙,以慰哀家之心。”
长公主手中执字一滞,见这话转到了自己身上,虽有几分意外,但她了解母后,知母后在这个问题上总是不愿放过自己,继续撒娇道:“母后,您不是和女儿说好了,在女儿的婚事上,给予女儿选择的权利,让女儿自己去选择命定之人吗?”
“你呀,就是哀家把你宠坏了!这命定之人就这般重要?你也如此,连皇帝也是,满城找一位女子,成何体统?”太后扼腕叹息,却也没再说什么。
静宁长公主原本早就定了亲,奈何婚期将至,准驸马却意外坠马而亡,两情相悦的二人被迫阴阳两隔。静宁执意为准驸马守孝三年,不言婚嫁,原本就耽误了婚期,而她亲自为女儿选定最有能为的青年将军萧怀瑾为夫婿,却也被女儿强烈拒绝,郁郁寡欢,直至她允了二人的退婚,静宁才有所好转。
念及此,太后忍不住又道:“你与怀瑾从小一起长大,当知他品行。即便哀家不喜他母亲,但对他,哀家还是欣赏的。哀家为你选定他做你的驸马,你应懂得哀家的用心良苦。这下倒好,皇帝指了婚,倒便宜了沈氏!”太后说道这里,竟然愤愤不平起来,“哀家始终不明白,到底是怀瑾不够好?还是你已有倾心之人?”
太后时常是慈眉善目、不怒自威的,但在自己女儿面前,总忍不住想要多唠叨一些。静宁莞尔一笑,“母后,不是怀瑾不够好,他很好,但于女儿并不适合。女儿听说,沈氏文采斐然,与怀瑾一文一武,佳偶天成,甚是相配。皇上指婚二人做秦晋之好,想必圣心亦是如此。”
“相配?”太后轻笑了下,眼皮却未抬起,“皇帝长大了,这种事情自然可以自行做主,哀家落个清静,没什么不好。”
见太后兜兜转转又把话题引回了皇帝身上,想必自选秀后,太后心情总是不够舒畅,方才突兀的提到萧嫔,便是此意。
萧嫔,便是萧怀瑾的同胞姐姐,萧思玦。太后虽对萧怀瑾颇为认可和欣赏,但对他的家人,太后依旧是忌惮甚至不满的。纳萧思玦入宫为嫔位,她本不愿,奈何拗不过皇帝的坚持,故而心中不悦。
思玦与静宁从小一起长大,闺中无所不谈,若思玦因太后而在后宫举步维艰,她真心不情愿。思虑再三,静宁还是忍不住问道:“母后,您对思玦,似乎不太满意?”
太后淡淡的道:“只要能为皇上诞育龙子,为皇室开枝散叶,哀家满不满意的还有那么重要吗?”
“瞧您说的……”长公主讪讪的笑了下,见太后专注棋局,似乎不太想再与她讨论这些个问题,便也专心对弈,识趣的住了口。
时光在黑白棋子的交错与江湖棋局的变幻中悄然飞逝,无声无息。静宁长公主与太后各自斩获一局胜果,当夜幕初临,两人正于棋盘前犹豫不决,思索着下一步的落子之处,这时,内侍前来禀报:“启禀太后,琳月郡主求见……”
静宁抬了抬眼,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太后却似没听到一般,继续研究棋局。内侍踌躇了下,又道:“太后,郡主已经在寝殿外跪了小半个时辰了……”
太后依旧没有抬头,表情一如平常:“让她回吧。”
此时,静宁已落一子于棋盘之上,面带疑惑地问道:“母后为何不见琳月?”
太后面上的笑意似隐似现,缓缓言道:“琳月方才去向皇上恳求,未能得偿所愿,转而来求哀家。但哀家亦无法满足她的心愿,何必多此一举,徒增烦忧。”
静宁闻言一愣,好奇地问道:“女儿不知琳月究竟有何心愿,竟让她如此执着?”
太后轻哼一声,不再言语,全神贯注于棋局之上。静宁见状,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母女二人继续对弈了一个多时辰,静宁行礼告退,离开寿康宫。刚迈出宫门,便见门外青石砖地上整齐地跪着两排宫娥,为首的女子身着粉色宫装,身姿柔弱,似有楚楚可怜之态。
静宁行至她身旁,只见琳月郡主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不禁心生好奇,问道:“琳月,你跪在此处,所求何事?”
琳月郡主闻言抬头,静宁这才看清她面上的泪痕斑斑,双目红肿,显然已哭了许久。见是静宁长公主,琳月突然膝行上前,紧紧抱住静宁的双腿,哭求道:“大公主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起来说话。”静宁见她如此狼狈,欲扶她起身,琳月却死死抱住静宁的双腿,拼命摇头,一副“你不帮我我就不起来”的姿态。
静宁心中涌起一丝烦躁,双眉紧蹙,“若想让本宫帮你,你至少要先说明,想要本宫怎么帮你?”
琳月嗫嚅着哀求道:“大公主姐姐能否帮我向皇上和太后进言,请皇上收回成命,取消怀瑾哥哥的指婚?”
静宁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你说什么?”
她并非未听见琳月所言,对于琳月倾慕萧怀瑾之事,她也曾略知一二。只是没想到,琳月竟会如此不顾一切,甚至不惜低声下气地哀求自己,只为求皇上取消萧怀瑾的指婚。静宁不禁感到无奈,道:“取消指婚,是怀瑾本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