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将视线从明信片上移开,察觉信封重量不对,把它倒过来,里面果然还有东西。本文免费搜索: 今晚吃鸡 jinwanchiji.com半支发钗随之掉在我手心,陈旧的乌木竟有被长期把玩养出的光泽。

是我去蔷薇工厂前身上带的那半支发钗,另外半支还在黑瞎子那里。我以为早在混战中丢了,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然是在屠颠手上。

当年我知道黑瞎子了解情况后有认出我的能力,但还是留了信物。我没说出来,但其实只是想让他知道,他随手簪在我发间的东西,我珍宝一样留了三十年。

我坐在床沿,看着躺在手心的发钗,沉默良久,就听到解雨臣叹了一声,坐在我旁边。

“八卦一下。‘t1和齐’,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毫不避讳,抬起手臂拉高袖口,露出了那个已改成我爱人姓氏的纹身,血红的蔷薇依旧扎眼,生长在我皮肤上。

“这个纹身原本竖排写着t1,后来才改成了齐字,形状正巧好改。原来是他计划好的啊。你们解家人是批发心眼的么,一个赛一个的多。”我说。

解雨臣笑了,但没看着我,低头翻着手机,继续说:

“你们仨说起来还有点狗血。行了,说正事。盲区机制我当年也有参与建设,蔷薇工厂的重要性要远超你的想象。所以当我得知屠颠竟然肯将蔷薇工厂借给你去布一个局,甚至把盲区都交给你,我很惊讶。我知道这话不太该说,但是,爱不爱的不知道,屠颠对你绝对是特例。

“没别的意思,只是有必要提醒你小心。被他这种人在意,是件坏事。骨灰验不出什么,所以他是否真的已经在国外被处死,无从考证。而且‘卵’们还在,以后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他说完,把手机屏幕朝向我,按了视频播放键。视频只有短短几秒,内容是屠颠站在绞架上,隔着屏幕朝我露出他那种独有的亲和微笑,张开手心向镜头展示他手里的几片蛇鳞,又把手凑到嘴边,把那些鳞片含进了嘴里。

视频结束,他收回手机。

我等了几秒,才问:“说完了?”

“说完了。”他答。

“那吃烤板栗吗?”

解雨臣挑了挑眉,盯着我眼睛看了一眼,发现我是认真地在问他,最后还是点头:“行。”

我转身走向厨房,解雨臣停了一会儿才跟上来。快中午了,胖子和云彩正在厨房做饭。我们的厨房是烧柴火的,做出的菜格外香,那天因为解雨臣要走,菜更丰盛,厨房里烟熏火燎,油盐酱醋气味混杂。胖子正焖着什么,灶下的火烧得不旺。

我弯腰从柜子里拿出几个板栗,拿小刀不紧不慢挨个划出缺口,逐一丢进灶边沿,最后是那张明信片,被我随手扔进灶的更深处,火立即舔舐那美得妖艳的紫蔷薇,紫与红交织,色彩在张扬起来,最后全成了灰黑的灶灰。

我坐在灶边拿火钳拨弄着板栗,笑着和胖子插科打诨了几句。解雨臣估计嫌烟太大,没进来,靠在厨房门边默默看着我,眼神带笑,还闪烁着疑惑和无奈。

他估计以为我要借烤板栗说明什么,但没想到我真的只是来烤板栗。

没几分钟,栗子熟了,我把它们挑出来放在一边,拿起其中两个站起来往外走,一个拨开皮自己吃着,另一个路过门口时向解雨臣一抛,他伸手接住。

“谢了。”我同时对他说。

吃了板栗后,一直到离开,解雨臣再没提过有关屠颠的半句。临走时,他把装信的牛皮纸信封重新塞进自己包里,半只脚踩进车里时又朝身后的我晃了晃他的手机,说:“视频我删了。”

身边没有一个人问是什么视频,怎么回事。汽车开动,尾气留在我们身边吹动衣角,我们一齐朝车子挥手。

屠颠弄这一出,无非是想留一个悬念让我不安生,从而记住他。可惜他还是高估自己了。他对我什么感情,又想对我做什么,于我而言毫无价值。这个与当年的杨淳能共鸣的疯子,自此彻底与我断开联系了。

我也许会记得他,在脑海里占微不可见的一角,只是记得一个过客而已。他的话中唯一有价值的,不过一句“余生快乐”。

我承他吉言。

第173章 鬼蛊 (一百七十三)故人

喜来眠上了新菜,反响很好,那段时间客人格外多,带得村里的游客都多起来。我的头疼是太久远的后遗症,没可能根治了,由于那段时间身体差,偶尔还会加剧,就很久没去店里帮忙。

据说我一不在,张起灵就替补了吉祥物的位置,被那些小姑娘拉着拍照,每张都是一变不变的表情,一变不变的姿势,感觉和他在考古队时的那张都差不多。要不是照片里总有几个姑娘害羞地偷眼看他侧脸,还以为是p上去的人。

吴邪拿回来几张给我看的时候,张起灵就在旁边。吴邪还有所顾虑,咬着唇憋笑,我看了两张后,对比着他一模一样的身影,直接毫不给面子的指着照片上面无表情的他笑了好一会儿。他盯着我,那黑沉沉的眼睛泛着无奈。

五分钟后,他把一大碗苦得人打颤的草药汤塞到我手里。我找个借口想躲,刚踏上门槛就被晾衣服的黑瞎子顺手抓了回来。我现在没力气动拳脚了,他抓我比抓鸡容易。

张族长记性不好,总是当场就打击报复。我身体没什么事了,他惯着我的限度竟也降低了。

晚上洗漱完对着镜子,眼见自己过分衰弱的外貌在这些亲人朋友的照顾下每天恢复,不再像个纸人偶。

依旧是年轻的样子。杨淳和鬼蛊遗留给我的,除了伤病,就只有长生。而我已能坚信剩下的道路会有至爱之人陪伴,寻不到尽头的生命没有了迷茫。那就把诅咒当作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