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就不问你了。本文免费搜索: 打开它 dakaita.com”屠颠回。
“很早前我就意识到你这个人无法归类。”屠颠说,“你是块最好的画布,稀有的实验品。可以说我是想看到你全面的样子,弄清你这种人失控会是怎样特殊的状态,可事实上……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理由都是后找的。”
他很久都没得到回答。侧过头一看,杨淳已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或是疼晕了。她对痛苦的承受力太强,神情非常安宁,一时都没法分辨。他的手又忍不住朝她的脸庞伸去,指尖轻轻一寸寸描摹着她颔骨的形状,直至额头。
屠颠知道自己遗传了解家人的外貌优势,但时间一年年过,他也明白自己这副皮囊总归是会老的。
可杨淳看起来依旧年轻,闭上眼后眼睫仍在不安地细细颤,半点都不与他取的“毒蛇小姐”的外号相符了,蜷缩在血泊里,脆弱得仿佛随便什么都能将她撕碎,随后散去。
杨淳的骨相很柔和,此时又闭上了那偶尔透出寒意的眼睛,屠颠能想象到她在受到那些污染前,该是怎样干净快乐的模样。
他意识到自己今天滋生出了奇怪的感受,奇怪到越过理智,比尼古丁还要让他呼吸困难。像两个人原本互相撕扯着向下堕落,堕落,可到了最后一刻,眼见着他快要达到目的的时候,他开始发酸地觉得……
心疼。也许吧。
就在刚刚她开枪的那一瞬间,他发觉自己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欲望,想放弃,想把她拽离深渊,亲手推回去。
可她躺在那儿,已经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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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阿淳对屠颠态度的稍微缓和,是因为为了黑爷,她已经开始尝试着和自己释怀。
第98章 鬼蛊 (一百零三)机会
烟燃尽后屠颠就离开了,去做准备接收自己的报酬:
九鳞的尸体。
一个人想到要结束的那一刻,往往会迎来彻底的结束——也就是死亡。他不是希望杨淳死去,这只是规律,是命定的预示。不论这次成功与否,或者说她能活到何时,作为这一次的交换,那让他一次次不惜走向极端的骨骼,皮囊,灵魂,属于他了。
天知道他想过多少塑造她的方案。不论怎样预设,他都知道那必将是一幅伟大的作品。就算什么都不做,她带着伤痕躺在那儿,本身就不可超越。
但真到了这天,事情偏离了他的预想。他站在仓库门口暴露在阳光下,低头看着满手九鳞的血慢慢干涸发黑,没感到半分从前的渴望,而是如何都想不记自己该先去做什么。
风起来了,越吹越凛冽,那儿的蔷薇枝蔓和荆棘纠缠,一朵朵花被迫困在一起,聚扎拥挤成一团,毫无规律地左右摇晃,恍然间,像一滩半空中流动的血迹。
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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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拥挤凌乱,各个角落堆满杂物,床下面就是柜子,冰箱嵌在墙里,整间屋子最贵的东西就是台电脑,已磕得屏幕边缘有了裂痕。
那满头红发的姑娘坐在桌前的塑料凳上,删删改改,最终打出一行字发出去,不安地用食指敲着桌面,等待回信,嘴里的棒棒糖转了个圈。
屏幕上是一个内网,聊天框的内容寥寥无几,成员全以自己所在地做名字,遍布各地。
浙江:【视频,你们肯定也收到了】
这是红发姑娘发出去的消息。五分钟后,终于陆陆续续有了回信。
内蒙古:【光碟裹在报纸里塞进了门缝。有多少人收到了?既然决定合作就都别藏着。】
江西:【我直接收到了视频。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湖北:【内容都一样吧。杨淳重伤,游戏开始。还有血书。】
湖南:【一样。】
广东:【一样。】
红发姑娘吐掉棒棒糖,往前挪了挪凳子,继续打字。
浙江:【什么游戏啊。这次肯定又是那阴魂不散的组织在背后帮她搞幺蛾子,那帮人根本不要命,我们寡不敌众。】
广东:【我不明白的是,她想把我们引出来一窝端,但一点儿要瞒着我们的意思都没有。这是个阳谋。】
浙江:【这个网站里登了那么多人,肯出来说句话的就这么几个。我是管不了你们,总之我不去。当我们小孩儿么,用这种伎俩。】
湖北:【你们真的不会去吗?浙江那个,你最近,我不相信你不会过去看看。】
湖南:【视频里那个人肯定是她,她行迹那么张扬,明摆着让我们都把她监视得一清二楚。何况还有那些蛇。除了阴血,没东西能那么快唤醒生蛇蛊。】
广西:【她的目的太明确了,越是这样越让人找不到方向。说句败士气的话,杨淳这人,我觉得没人看透过她。】
内蒙古:【至少有一点是确定的。牺牲河南那个引开她再偷袭黑瞎子这件事,确实触怒她了。也许她就是失去理智,想把我们一网打尽而已。】
湖南:【可能性太小了。她疯,可也聪明,这点我们一直清楚。】
佛罗里达:【没人知道她在搞什么鬼。先说好,谁也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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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姑娘关掉了聊天窗,已经被孤立无援的感觉笼罩,鼻子有些发酸,将头发往后捋了捋,又将光盘插进电脑,第无数次重播起那个视频。
果然,什么联手先除掉杨淳,全是胡扯。
视频她也请人鉴定过,没有剪辑,没有造假,也就是说那个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的杨淳,就在与自己相隔几十公里的工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