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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中心,整个城市轰然化作沙尘,而星辰满布的夜空突然间‘坠’了下来,流星化作大雨,无形的黑暗化为有形的黑色大潮,瀑布般自九天之上砸落,将001瞬间吞没。

无数地星星从001的身周闪过,没有边际的黑暗仿佛成了一条汹涌前行的大河。他沉浮在冰冷的黑暗之中,被星星裹挟着向前,被火色的微光包裹着,保护着,向着未知的方向而去……

时间好像只过去了一秒那般短暂,又好像已经过去了三千万年那般漫长,001终于感觉自己停了下来。

周围不再是一片漆黑,一切都被笼罩在一层白茫茫的微光之中,什么都看不清。

001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但她控制不了自己。她听到了啼哭声,清脆的婴儿哭声,那声音好像来自于她自己,又好像来自于周围。她想要坐起来看看,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同时又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在蹬来蹬去,她还想要眨眼,想要看看周围,眼皮却纹丝不动。

周围很吵。碎碎的声音环绕着她,有忙碌的人影在闪动。

很困倦,意识在不断地向下沉,必须不断地提醒自己才能勉力维持住意识的清醒。感觉非常的累,身体似乎无法适应精神。

“恭喜,是双胞胎,两个健康的乖宝宝。”有人在用一种001从没有听过的语言说话,她完全听不懂其中的含义。

“看啦,我要当爸爸了。”另一边,一个男人也用同样的语言在说话。“可这下自来也大人起的名字就不太合适了,鸣子……还是叫鸣子好了。玖辛奈,让哪一个叫鸣子好呢?姐姐还是妹妹?”

“水门,让我看看她们。”一个疲惫的女声响起。

001感觉自己在被抱着走动,然后被放到了某个人的旁边。她的左边,距离她十五厘米左右的地方,一张苍白,带着汗水,同时又美丽动人的脸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001忽然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她成了一个新生的婴儿。

婴儿是看不清东西的,调节视焦距的能力差,东西离得太近或太远都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只有在15-20c】

第2节 第二章 漩涡飞鸟

飞鸟的意识一直处于混沌之中。她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梦。

在梦里,她看到了很多东西。

战争,轰炸机从天际的云彩中滑过,灰色的机翼平滑规整,仿佛某些海鱼的皮肤。导弹带着刺眼的亮光刺破天穹,爆炸在盛夏六月的大地上炸开,和火红色的花朵一起盛放。

千疮百孔的城市里,满载士兵的军车掀起烟尘,饥饿的孩子们沿街乞讨,妇女们只能靠着卖身来换取一餐的食粮。士兵的尸体并排躺倒在平板货车上面,尚未干涸的血顺着货厢底板的凹槽流淌下来,滴在黄色的泥土之中。

她看到了自己的创造者,一个有着漂亮黑发的女博士,别人都叫她‘kk’。

kk制造了他,第一个生化人,还试着给他起名字,但因为上级的反对而放弃,战后又因为参与生化人叛乱而被处死。kk总是笑,喜欢喝咖啡,玩老游戏,看老掉牙的动画片和漫画,会在培养舱前面一边观察生化人成长情况,一边享用她的午饭。

是kk在001的脑内写入第一条信息,而这条信息出自于很久以前一部名叫《黑礁》的动漫,是动漫中某个家族的家训——向生者献上祝福,向死者献上花束,为了正义而执剑,给予恶徒以死的惩罚。

“为了正义而执剑,什么是正义?”他曾经这样问过她。

“嗯……”kk咬着圆珠笔的笔头,思考了半晌,笑道:“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就是正义吧。”

“犯罪者也觉得犯罪是正确的,那也是正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