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落在她的脸上,被月光折射出迷离的光晕。微风吹来,几片桃花的花瓣打在花怜的脸上,泪滴打在上面,交相掩映,美的惊心动魄。
“小姐···”花怜叹口气,像是放弃了什么,又像是想通了什么。她放开小桃的手腕,搂住小桃的脖颈,主动的亲吻了上去。
看着长廊上缠绵的两人,桃夭默默的从身旁的枝头折下一枝桃花。
院里的桃花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它开在在金秋九月,皓月当空的夜晚,给这个夜晚增了一些唯美和浪漫,也增了丝寂寥。
寂寥的开在秋夜,这大概是一个看客可以做的全部了。
2
那一夜,她们最终还是没有互相拥有。
小桃是将军之女,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小桃可以拥有花怜的一切,因为花怜本就是她的,但花怜不能拥有小桃的一切。拥有了不该有的东西,东窗事发之日便是死罪。
自那一天之后,小桃已经很久没有向桃夭的树洞塞过东西了。
桃夭看在眼里,她最近只有笑这一种表情,没什么烦心的事。
微笑,轻笑,含情脉脉的笑,开怀大笑······这些笑全是给花怜的。
在花怜面前,她是那支需要怜爱的花枝招展的桃花。
一天傍晚,小桃笑嘻嘻的告诉了花怜关于桃夭树洞的秘密,说她把自己一切的烦心事都放到了这里。
“这样桃树岂不是很可怜?你的痛苦,全都交到了它的心里。”花怜这样说。
“不不,不是这样。我是将桃树当成神明大人来看待的。还记得我上一次出门吗?”
“记得呢。已经四年了,那时小桃你才十岁,跟着祖母大人一起去城南的古寺。”
“那时候庙里的大师告诉我说,万物皆有灵,只要对它用心,那它总有一日会生出神智,这也就是所谓的‘妖’的由来。它们来源于人的愿力。妖与神明,其实就只是一线之隔,只看那妖可不可以看透。”小桃微笑着说。“我对它倾诉,除了希望自己的心事有个寄托,更是期望它有朝一日可以脱身成妖。当然,能够成为神明就更好了。”
那天过后,花怜也开始向着桃夭的树洞投递写着心事的纸张。她投的很是频繁,不止是烦心的事,就连一些平时的感触和过去的经历也写了投进来。
立冬这晚,桃夭坐在树梢借着月光看花怜这几天的‘来信’。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我怎么可以和小姐成这样的关系呢?我们的身份是如此的悬殊,若是那天我们的关系被发现了又会怎么样呢?’
‘不知怎的,小姐在我的眼里越来越美了。单单看着她白皙的脸,我就会想象她咯咯笑着的样子,想象她一身华服下光滑,娇柔,温暖的身躯,她小小的舌头在我嘴中湿滑的触感,她眼波流转的温柔眼神。我想我就要疯了。’
‘昨晚差点没有忍住破了小姐的身子,我拥有了一个如此美妙的人儿,却无法完整的拥有她,这真是残忍的折磨。满天的神佛啊,为何我会被她迷住呢?为什么要让我遭受这样的苦痛呢?她太美了,如春日的风,夏日的花,秋日的月,冬日的雪。在我的怀里,她就是悦动的精灵。迟早有一天,我会为了她付出我的一切作为代价,不,我的一切本就是属于她的。’
‘今早,小姐在阳光中对着我微笑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七岁时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时候是冬天,她被裹成了一个好可爱的圆球,四岁的年纪还总是哭闹,在我刚成为她的侍女时就突然的大哭,给了我一个惨痛的下马威。今天我突然想,大概那时候就注定了她是我命中的克星吧,因为那时候的她被冬衣裹成了球的模样,实际上傻乎乎的,看见的人都笑,只有我在第一眼看见时觉得好可爱。’
‘为小姐找到了她一直想要的书,虽然买它花了我好几月的银钱,但小姐很高兴,真是太好了。’
‘小姐的生日,但夫人和老爷都忘了,祖母大人也病重,小姐很伤心。看见小姐伤心,我也好难过。’
‘祖母大人去世了,这偌大的宅邸只有我还爱着小姐了。我很担心,祖母大人在世时因为喜欢小姐所以一直不让小姐外嫁,现在祖母大人去世了,我和小姐的未来到底会走向哪里?’
……
桃夭把这些写满了爱意,美好,残酷,欲望和担忧的纸张放在手心揉碎,向空中挥洒,洒出片片桃花。
桃花被立冬的第一缕冬风吹向小桃的闺房,落在在雕花的窗框上,慢慢的凋零。
3
农历腊月二十六,立春,黄历说宜出行,嫁娶,会亲友。又说喜神西南,福神正东,财神西南。
今天是小桃出嫁的日子。
小桃穿着鲜红的嫁衣,坐在闺房的西南角。这里是喜神位。
花怜也是一身喜庆的红色,花着漂亮的妆,带着惨淡的笑站在小桃身后。
烛光摇曳,相濡以沫的情人却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