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徵扒拉到一则八卦,点开。
【蛙趣!是他杀!齐嬷嬷动的手,是她把豆蔻砸死之后丢进井里的!】
【你个西夏细作还挺猖狂,豆蔻招你惹你……等等!这走向……】
楚流徵刷拉拉往下翻。
【蛙趣,心眼不够野心挺大,蔡宝林这是作了个大死啊!】
*
秋水斋。
厚重的门帘被掀起,钻进一股寒风,烛火摇动。
“主子,奴婢这就让人打热水来。”采珠替祝含玉脱掉披风,放到屏风旁的架子上。
“不急。”祝含玉坐到桌边,提壶倒了杯热茶,“把小睿子叫进来。”
“唯。”采珠出去唤人,不多会儿带了个面嫩的小太监进来,瞧着不过十四五岁。
“奴才请主子安。”小睿子躬身行礼。
“起来吧。”祝含玉捧着茶杯看他,“关于那康才,你都打听到什么消息?”
小睿子道:“回主子的话,奴才仔细打听了,那康才平时就是个闷葫芦,性子懦弱,经常被华清宫的太监欺负,不像能做出往药膏里下毒之事。”
祝含玉也不记得自己何时与那康才结怨,可既然皇后查到这里就结案了,方才在长春宫里她也没多嘴说什么,只当就是这么回事。
她喝了口茶,又问:“那豆蔻如何?”
“豆蔻姑娘是个可怜人。”小睿子的语气有些唏嘘。
这倒勾起来祝含玉的好奇心,让他仔细说说。
小睿子听说过豆蔻被内务府的管事太监宋承恩逼迫一事,如今见祝含玉感兴趣,便将自己听到的所有消息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祝含玉诧异:“当真是高嫔救了她?”
小睿子点点头:“王总管是这么说的。”
王进忠的话应当不会有假,祝含玉白皙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茶杯,高嫔对豆蔻有救命之恩,豆蔻却去了澄碧堂,如今又投井死了……
她缓缓握紧茶杯,心道蔡宝林中毒一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小睿子还望着她呢,见她久久不言,不由问:“主子可有其他吩咐?”
祝含玉被他喊回神,吩咐采珠拿赏钱给他,摆手叫他退下。
小睿子高兴地走了。
采珠替祝含玉捏肩,小声道:“主子,蔡宝林中毒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您险些被牵连进去,可得提防着点儿。”
祝含玉点点头,“过些日子记得提醒我去澄碧堂探望。”
采珠应下。
祝含玉掩嘴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去打热水吧,我乏了,想早些休息。”
*
除夕夜,皇帝大宴群臣,席间觥筹交错,鼓乐齐鸣,西夏公主倾城一舞更是将整个宴会的气氛推到高潮。
丝竹声随着夜风飘远,一直飘到了同样热闹的怡然苑。
“来了来了!”辰星提着个大食盒兴冲冲地跑进屋,玉坠气喘吁吁地落后一步,“你慢点,别把汤洒了。”
“洒不了。”辰星将食盒放在拼好的大桌上,茉香和夏巧茹过来帮忙将菜端出来。
桌子旁边支着个简易的烧烤架,肉串滋滋冒油,楚流徵一边啃果子一边指挥巳月往上撒调料。
辰星笑眯眯凑过来,伸手想拿一串儿尝尝,叫巳月一巴掌打开,“没熟呢,仔细吃了闹肚子。”
辰星不满地嘟了下嘴,环顾屋内,疑惑道:“小夏子和小允子呢?”
“他们拿酒去了。”楚流徵将果核往渣斗里一扔,“一会儿就来。”
说着话,小夏子拿着碗筷,小允子抱着两坛酒回来了。
“这酒不烈,流徵姑娘也能喝。”小允子把酒坛放桌上。
“不成,伤还没好全,一滴酒都不许沾。”茉香瞪了眼把手爪子伸向酒坛的楚流徵。
楚流徵讪讪一笑,央道:“好姐姐,我就尝一口。”
“不许。”茉香脸一板,没得商量。
楚流徵无奈,感觉自己伤没养好不说,忽然多了个娘。
夏巧茹笑着搂住她:“茉香姑娘都是为了你好,你呀就别惦记着喝酒了,伤好了再喝。今晚有羊肚菌
鸡汤,玉坠姑娘特意买的,一会儿你多喝两碗。”
“是啊,为了这钵汤,我跟辰星等了好久呢。”玉坠将碗筷摆好,笑着招呼众人,“都别忙活了,过来坐。”
“辰星!”巳月把烤好的肉串装进盘子里,一扭头的功夫已经少了五串儿,气得她追着辰星打。
“阿姐好小气。”辰星回头冲她做鬼脸,飞跑到楚流徵身边,拿楚流徵当挡箭牌。
楚流徵被二人转得头晕,只好出声打圆场,好歹哄着这姐妹俩坐下。
辰星手里还有一串,笑眯眯举到楚流徵唇边,“姐姐吃。”
楚流徵嘴巴刚张开,茉香跟着就看了过来,那意思,敢吃试试。
楚流徵冷静地把嘴合上,“我喝汤,你吃吧。”
【嘤~我的烤肉!】
小允子给大家倒上酒,当然楚流徵的是汤,茉香亲自给盛的。
“入宫这么多年,这是我过得最高兴的一个年,大家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玉坠高兴地举起酒杯:“愿我们越来越好。”
茉香跟着举杯:“所求皆所愿。”
辰星举杯:“笑口常开。”
楚流徵举起汤碗:“身康体健。”
夏巧茹举杯:“平平安安。”
小允子举杯:“事事如意。”
巳月举杯:“岁岁无忧。”
小夏子举杯,看着大家,脸颊有点红,“明、明年还在一起过年,一个不少。”
“对,一个不少!”众人对视一眼,笑着喊道:“干杯!”
碰杯声清脆悦耳,楚流徵捧着汤碗吨吨吨,喝到一半就后悔了。
人家干杯她干碗,这一大碗汤喝下去,她也别想吃其他东西了。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喝完讨个好意头的时候,夏巧茹将她捧着的碗放到一边,把包好的烤鸭卷塞她嘴里。
楚流徵眨巴眨巴眼。
夜还长,今晚要守岁呢,慢慢喝也不是不行。
她转头往窗外看。
【这时辰,前边的好戏应该开场了吧?可惜不能看现场,暴君可千万别叫花蝴蝶逃了。】
“阿嚏!”萧靖凡忽然打了个喷嚏。
钟皇后顿时关切地看过来,“陛下可是着凉了?”
“无事。”萧靖凡摆摆手,垂眸看向下方的席位,正巧与看过来的嵬名良对上视线。
嵬名良冲他举杯,遥遥一敬。
萧靖凡也给面子地将酒杯拿起来抿了一口。
嵬名玉瑾更衣回来,坐到嵬名良旁边的位置上,双眉微蹙,似有心事。
嵬名良转头看她,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