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用传音将洛韵姝唤来。
洛韵姝看了眼站在她旁边的冬日,然后手腕轻轻一挥,将冬日迷晕,并将她放在床上。
云舒看着匆匆赶来的洛韵姝。
“来了。”
“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洛韵姝拘礼。
“方才府里闯入了一个山野精怪,你去查查。”
洛韵姝点点头,“好。”
突然,在云舒腰间躺着的鸾丝飘动而出,神色慌张地喊道:“完了完了,我感觉到主人来了!他肯定是发现了,所以来兴师问罪了!”
空中,鸾丝乱起四处乱舞,心惊胆战,无法自控。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鸾丝的声音不断在耳边环绕,云舒的面容笼罩着一层不耐烦。
她猛地扯过鸾丝,语气冰冷:“再吵,我现在就让你变成碎丝!”
鸾丝兀地嘴巴一闭,然后默默缩回到云舒的腰间。
鸾丝回身之际,顿时周遭气氛一变。
阴风阵阵,屋内烛光摇曳,随风欲灭,房门猛然敞开,一股阴风席卷而入。
只见一个气场强劲的男子气宇轩昂地踏入。
云舒眼角微弯,了然一笑。
身旁的洛韵姝望去,立马知晓来者的身份,然后态度恭敬地下跪行礼。
“拜见阴律司。”
云舒转手,蓝色鬼气将她强行扶起。
“你是我的人,以后不需要向他行礼,也不用跪。”
沈微竹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没做任何表态。
洛韵姝目光有些犹豫地在两人之间流转,她微微点头,然后识相地退出房间。
云舒浅浅打了个哈欠,然后略带疲倦地闪现到床上。
“沈微竹,你来干什么。”
沈微竹一罐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听闻你来人间查案,我来看看你。”
说着他转头看向坐在凳子上趴在桌上的冷寒声。
“还有,顺便来收魂,不过似乎已经不需要了。”
沈微竹的眸光不经意闪过一丝冷光。
云舒侧躺着单撑脑袋,语气冷淡:“看我是假,问罪是真吧。鸾丝既然是你给我做的法器,那我做了什么,你应该都知道。”
沈微竹温声温气地回道:“云舒,我知晓你不喜,但是鸾丝你必须得带着,这是阎君的命令。”
他缓步来到床边坐下,语调平缓地开口。
“前些时日,你可是擅自用了勾魂笔改写了活人命数。”
云舒坐起身直视着他。
“是有如何。”
“你可知此举是要遭受地狱之火的,纵使你是判官,但擅改命数,也是有违天道。”
云舒冷笑:“是吗,若是真有违天道,只怕我早就不在这了吧。沈微竹,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和阎罗之时,你们就只说我是这阴府里的阴官,从此要在阴间做事。”
“可是为什么,阴史阁里会没有任何关于我的卷轴记录,每任阴官上任,不论是天赐还是历劫再或是人间推举都会记录在册,可是我就像凭空出现一样,没有任何的依据。”
“我究竟是怎么来的,以及你和阎罗都隐瞒了我什么,只怕这些才更有违天道吧。”
沈微竹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显然没有想到云舒会察觉到这些。
“云舒,我不是有意隐瞒的,只是,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你。”
“究竟是保护我,还是为了你们的私欲,你心知肚明。”
“云舒,不管你怎么想,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云舒抬手制止,“好了,这话就到此为止,如果你以后不是想告诉我真相的话,就不用再提了。”
沈微竹神色黯然的脸庞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凄然之色,唇角还挂着勉强的笑意。
“好。不过云舒,你来人间查案,我可以不管,但是若涉及名簿一事,即便是阎君,也不会视而不见的。”
他抬起头又瞥了眼不远处的冷寒声。
“还有,你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
云舒从他的脸色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警觉道:“为何?”
沈微竹的神色几番变换,最后淡淡开口:“若是我没记错,他的名录前几日就出现了,今天应该不是你第一次救他,若是阎君知道了,他会怎么做,你也应该知道。”
云舒半信半疑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话中找出什么破绽。
她从床上站起身,冷语:“好,我会注意的,你走吧。”
沈微竹也缓缓起身,他了解云舒的脾性,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好,最近这段时间我也要留在人间,所以你有任何事一定要找我,莫要再意气用事。”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吧。”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手中出现一个琉璃瓶。
“好,我可以走,不过这个你得拿着。”
“这是什么?”
“血凝。”
云舒面露嫌弃,“为
什么要给我这个东西,我不要。”
沈微竹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塞入她的手里。
“留着总没坏处,总有一天会用到的。”
“哎,”云舒叹口气,“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
沈微竹出了王府后,眉毛一紧,脸上的柔色荡然无存。
翌日,冷寒声从昏迷的深渊中缓缓睁开眼,他挣扎着坐起身,只觉浑身犹如被万蚁噬咬,骨头仿佛散了架,每动一下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他感到有些纳闷,为什么最近他醒来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对劲。
他活动了下脖颈,发现自己脖子有道伤痕。
转眼又看见躺在地上鼾声如雷,睡得五仰八叉的无名。
他用脚推了推他,“醒醒!”
无名被冷寒声用脚蹬醒,迷糊中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爬起身。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几滴泪珠,随后用力眨了眨,终于将视线聚焦在冷寒声身上。
无名神色一凛,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他紧张地抓着冷寒声,神色凝重地问道:“主子你没事了!你昨晚可吓死我了。”
冷寒声一脸茫然,他昨晚怎么了?
脑海中零星的片段如断线的珠子散落一地,难以拼凑完整。
无名继续叽里咕噜地说着:“您是不知道,您昨晚跟中邪了似得,拿着剑就打算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可给我吓坏了。”
冷寒声从无名的话语中大致明白了,他昨晚应该是又被鬼上身了。
不过看他这现在这样,应该是已经被她解决了。
他环视了一圈屋子,没有发现云舒的身影,但低头看见自己腰间系着她一直带在身上的红鸾丝。
“罢了,今日要上早朝,赶紧准备吧。”
无名还有些没睡醒,他搓了搓眼角,“好,属下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