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每人每日只打一场
改选少主的呼声越来越高,南宫松应付这种事,只有一个办法:躲。他让南宫柏去处理,但南宫柏这回也顶不住,弟子们的声浪把他的声音完全盖住了,他扯破了喉咙,也没能压住这闹哄哄的场面。
大伙叫嚣着要去找宗主讨说法,眼见局面越来越混乱,南宫离带着宸渊来了,宸渊目光一扫,嘈杂的声音没有了。
南宫离,“既然大家都想当少主,就照规矩办,缨试中胜出者,能力人品均佳者,便是南宫宗门的少主。”
大家惧怕宸渊,彼此对着眼神,欲言又止。
“有话请说,”南宫离看出他们的心思,“宸渊是讲道理的,不会无缘无故出手,大家不要怕。”
她撞了撞宸渊,示意他表态,宸渊不置可否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应了她的话。
有个弟子壮着胆子问,“大小姐也参加缨试?”
“我现在依旧是少主,如果你们不满意,就凭本事赢我。”
“放眼整个烟萝大陆,没有哪个宗门是小姐当少主的。”
“宗门规矩也没说不让小姐当少主。”
“……”
“烟萝大陆不是没有女驭妖师,既然有,为何不能当少主?”
弟子悄悄瞟了眼宸渊,“可是……”
“我不会召唤驭灵。”
弟子仍是踌躇,“可是……”
“信不过我?”南宫离道,“我可曾骗过你们?”
“不是信不过大小姐,是……”信不过宸渊。
宸渊不耐烦了,“叽叽歪歪,你们打赢了她再说。”说完,扭头走了。
南宫离当不当少主,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但做为驭灵,他有义务帮驭主达成心愿。他的法子向来简单,不服就打到服为止。
南宫离不同意,她要按自己的方法来。为此,她拉着宸渊在屋里说了足足一个时辰,从南宫宗门从前的辉煌,到烟萝大陆各大宗门的近况,从宗门崛起对南宫弟子的意义,到高位者应该以德服人,再到她需要更多的实战来提升自己……
宸渊貌似被她说动了,但也没完全点头,最后南宫离展示了三套新做的裙衫,他才勉强同意了。
等南宫松听到消息,赶到练功场时,南宫离和一个旁支弟子正打得难解难分。远远望去,青光与白光交织出巨大的光晕,人影纷乱,一时间看不出谁赢谁输?
南宫松四周看了一圈,没看到宸渊,不悦的皱眉,虽然是宗门内的比拭,万一有个好歹,磕着碰着也不好。宸渊身为驭灵,不看着驭主,自己倒躲清闲去了,口口声声说护着阿离,都是鬼话!
这些年,他虽然把南宫离当儿子养,但没有一天忘记她是个姑娘。所以每次缨试都想方设法替她躲过去,一是怕她丢了少主之位,二也怕她被这些浑小子打。
在培养南宫离的这件事上,他一直是矛盾的。闺女是他的心头肉,小姑娘应该娇养,锦衣玉食,有人服侍。可为了掩人耳目,又得对她严厉,督促她练功,和其他弟子一样摸爬滚打。
只是南宫离一旦磕了碰了,他又心疼,于是放松要求,夏天热,弟子们在练功场上挥汗,他怕闺女中暑,让她在屋子里歇着。冬天冷,弟子们练三九,他怕闺女冻着,让她在屋里烤火。弟子们每日练六个时辰,他怕闺女睡不够觉,只让她练两个时辰。
十几年来,南宫离在他的疼爱里长大,最终一事无事,说起来,都是他的责任。
好在南宫离自己争气,汇通了次元,如今才能和弟子在台上一较高低。
南宫松犹自唏嘘,听到场上传来一阵惊呼,抬头一看,南宫离正缓缓收势,和她比拭的弟子则一脸懊恼的坐在地上,显然,南宫离赢了。
南宫离一身素袍站在台上,眼中含笑,意气风发。
南宫松看着她,眼眶有点湿润,他的阿离,出息了。
南宫离虽然身形瘦小,却腰背笔直,虽然是姑娘,却丝毫不逊小子,虽然打赢的是门下弟子,却是她堂堂正正赢来的。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幕,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
南宫松由衷的感到高兴,更为闺女骄傲,和那些弟子比起来,他的阿离如皎皎明月,自带光华。如此风姿卓越的人不当少主,难道让那些歪瓜裂枣来当吗?
南宫离看到南宫松,高兴的朝他跑来,“爹,我打赢了。”
“爹看到了,”南宫松欣慰的摸摸她的头,“我闺女是好样的。”
父女两个正聊着,那头有人上了台,大声说道,“南宫宇向大小姐讨教!”
南宫松一听就怒了,喝道,“叫少主!”
南宫离女扮男装的事暴露后,南宫宗主的威望跌到了谷底,平日偏袒南宫离也就算了,搞了半天,少主是个姑娘。弟子们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愚弄,自然对南宫松尊敬不起来。但再不敬,也只能放在心里,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冒犯宗主的罪名传出去,于德行有损。
南宫宇却连表面功夫也不做,“打赢了再说。” 他看着南宫离,面露不屑,“大小姐怕了?”
南宫离倒不是怕,只是刚打完一场,体力消耗颇大,她需要一点时间休息。
南宫松气得不行,当着他的面,这样欺负他闺女,简直不把他这个宗主放在眼里,他铁青着脸,喝道,“阿离刚打完,水都没喝一口,你就来挑战,好歹也是条汉子,占姑娘的便宜,真不害臊!”
南宫宇面红耳赤,南宫松说中了他的心思,他就是这么想的。在旁支弟子中,他的天份算好的,十四岁就汇通了次元,他一直觉得自己命不好,出生在旁支,不然少主的位子,他也可以争一争,现在机会来了,他必须有十足的把握,打败南宫离。
只是心思被揭穿,他有些下不来台,冷笑道,“宗主护短是出了名的,大小姐要是怕了,认输就是。”
弟子们对南宫离的印象并不坏,这时有人出来说公道话,“宗主是护短,但这么的对大小姐也不公平。”
旁支弟子不服,一两句不对就吵了起来,眼看场面要失控,南宫柏压压手,一锤定音:“明日正式缨试,为确保公平公正,每人每日只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