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你爹有问题
南宫玄是三天后离开的，和上次一样，来时突然，走时悄然，和谁都没打招呼。
南宫松听到消息，摇头叹气，“阿玄这孩子性子太要强了，真怕将来走他爹的老路。”
“不会的，”南宫离道，“二哥虽有野心，也有底线，他和三叔不是一样的人，不然为何离开了东桑宗门，我想他大概也恨东桑柳把三叔拖下水。”
南宫松端起茶喝一口，“阿玄是争强好盛的性子，在外面难免吃苦头，不过吃吃苦头也好，等他经历过了，方知家中的安稳，家人的可贵，到那时，或许就会回来了。”
南宫离，“爹，东桑柳贩卖内丹的事，就这么算了？”
“证据呢？”南宫松道，“你三叔死了，内丹也被蛇妖吞掉了，谁能证明东桑柳参与了此事？”
“可不把此事召告天下，东桑柳以后还会这么干。”
“我已经修了书信给百里和西门，让两位宗主知晓。”
“他们会信吗？”
南宫松缓缓摇头，“没有证据，口说无凭，让他们自己去判断吧。不过以他们对东桑柳的了解，多少会信一点的。东桑柳好面子喜奢华，听说他的寿宴花了不少银子。赤岷土地贫瘠，什么都不长，百姓不富裕，东桑柳没地方弄钱，可不就要动歪脑筋吗？这事要说百里和西门一点不知情，我不信。”
“知道还任由着东桑柳这么做？”
“别的地方，除了大宗门，还有小宗门，整个赤岷，只有一个东桑宗门，因为没人愿意去那里立宗开派。可越贫瘠的地方越容易乱，若不是东桑柳镇在那里，赤岷早乱套了，有些事，百里和西门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亡魂的事，爹也在信里说了？”
“说了。”
“他们怎么说？”
“没有回音，大概是不信吧，毕竟咱们没有确凿的证据。”
父女俩个正说着，门口光影一闪，宸渊大步走进来，不耐烦对南宫离抬抬下巴，“回去。”
南宫松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是阿离的家，她想在哪就在哪。”
“她该换衣裳了。”
“换什么衣裳？”南宫松眼睛一瞪，“她还跟从前一样穿袍子，不穿裙子。”
“为何？”宸渊看着他，“人人都知道她是个姑娘，却不让她穿裙子，给我一个理由。”
“我是她爹，我说了算。”
“爹？”宸渊哼笑，“她叫我祖宗。”
南宫离红了脸，有时候对宸渊的行为很无语的时候，确实这么喊过，但从宸渊嘴里说出来，莫名带了点别的意味。
南宫松看闺女一眼，“爹怎么说的，你是驭主，得拿出点气势来，总叫驭灵欺负算怎么回事？”
宸渊往南宫松走了一步，“欺负？”
南宫离忙拉住他，用最怂的语气说着硬气的话，“你对我爹客气点。”
宸渊忍不住笑，揉了揉她脑袋，答了声，“好。”
南宫松恨铁不成钢的把脸扭到一旁，没眼看。
“宗主，”宸渊和颜悦色看着南宫松，“说吧，只要合理，我以后绝不再勉强。”
南宫松确实有不让南宫离穿裙子的理由。这段日子，他看似平静，其实一直提心吊胆，南宫离命中的劫数，不知何时降临？就像有把剑悬在头顶，不定哪天就会落下来。
可这是个秘密，对谁都不能说。
说不出，南宫松只能眼睁睁看着宸渊把闺女拉走。
宸渊拉着南宫离在宗门里行走，有弟子看到，躬着身打招呼，“宸渊大人，少主。”
宸渊向来不理会旁人，没什么反应，南宫离却受宠若惊，自身份被揭穿后，这是第一次有弟子称她少主。
等那名弟子走远，她问宸渊，“不会是你逼迫他们叫的吧？”
宸渊扫她一眼，“我说过，这个世界崇尚强者，你赢了缨试，也赢得了他们的尊敬，相信自己，在南宫宗门，没有人比你更强。”
南宫离被他说得豪气顿生，挺了挺胸膛，但这厮接下来又说了一句，“但在外头，你还是一只小弱鸡。”
南宫离一腔热血化为怨气，狠狠瞪他一眼，大步流星朝前走去，宸渊负手在后头哈哈大笑。
远处，南宫柏带着随从崔离自南宫啇院子出来，听到动静，抬头望过去。
崔离惊道，“属下还是第一次看到宸渊大人这样开怀大笑。看来少主和宸渊大人的关系越处越好了。”
南宫柏笑着点头，“他们处好了关系，于宗门来说，是好事。至少宸渊大人不会再动不动就毁掉半个宗门了。宗主也能放心了，他以前总担心宸渊大人对阿离不利。”
崔离收回目光，“二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属下怎么觉得宸渊大人待少主，有点不同寻常……”
“别胡说，让人听到了不好，”南宫柏道，“一般来说，炼化的驭灵容易对驭主产生感情，是因为慕强，但宸渊大人是强妖，阿离这么弱，他看上阿离什么？”
“也是，”崔离说，“妖也好，人也好，都慕强者，若是少主倾慕宸渊大人，倒不奇怪了。”
宸渊一进屋就对南宫离道，“你爹有问题。”
你爹才有问题。南宫离在心里怼了一句，怏怏道，“什么问题？”
“哪有当爹的让闺女成天做小子打扮！”
“因为我爹怕弟子不认我这个少主。”
“你赢了缨试，他们不敢不认。”宸渊道，“你爹有古怪，找机会问问他。”
南宫离赶紧道，“你别乱来，我自己问。”
宸渊点点头，“明日我要出门。”
南宫离在架子上翻找裙子，很随意的“嗯”了一声。
宸渊眉心微蹙，“你不问我去哪儿？”
南宫离心说，你去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她这里，宸渊是极其自由的，他想去哪去哪，想在哪待着就在哪待着，想干什么，只要与她爹和宗门无关，她从不过问，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样相处的，怎么这厮突然不乐意了？
她清了下嗓子，“你去哪儿？”
宸渊却突然来了脾气，“你不想知道，问来做什么？”说完转身出了门。
南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