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我想让你去道个歉
一连两个借口都被宸渊堵住，南宫离只好实话实说。
“我查到这些小妖的死和东桑宗门的弟子有关，想找东桑宗主问个清楚，只是因着这梁子，东桑宗主未必肯听我说……”
“这好办，打到他听为止。”
南宫离气馁，“不是光靠打和杀，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为何不能？”宸渊振振有词，“在我这里，一直都这样。”
“你这叫霸道。”
“霸道是因为我够强。”
“对弱者不公平，就像我比你弱，所以只能受你欺负。”
宸渊再没发表他的谬论，默了一会，问，“你想怎么办？”
“我和东桑浪有个约定，找到那日在赤岷闹事的妖，将他交给东桑宗门。”
“你要把我交给东桑宗门？”宸渊大笑起来，“就算这样，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南宫离叹了口气，“我是想让你跟东桑宗主道个歉。”
宸渊的笑意僵在脸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看到瘟神变脸，南宫离心里是害怕的，但话已经说出来了，没有往回撤的道理。
“我想让你去道个歉。”
这回听清楚了，宸渊不怒反笑，“南宫离，我揍东桑河是为了谁？”
“为了我。”南宫离道，“我可以替你道歉，但你得在场。”
宸渊眼睛一瞪，“帮你还帮错了？”
“不是，”南宫离被他瞪得心里发毛，声音不觉低下去，“就是你，你出手太嗯了……”
“把舌头捋直了。”
“……太狠了。”
宸渊点点头，“你是不是还想说，我对你，也出手太狠了？”
南宫离，“……”
“没办法，我就是个狠人。你说得对，我行事霸道，活了这么久，不知道什么叫道歉，也不会跟任何人道歉。”
对宸渊来说，道歉意味着低头，他靠自己本事活着，不需要对任何人低头。
是他对小弱鸡太好了，给他几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
宸渊没看南宫离，摔门走了。
南宫离捂着胸口，长吁一口气，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
也是奇怪，他惹怒宸渊几次，宸渊都没有当场教训他，倒底是憋了个什么大招？
他眼珠子转了几转，有了主意，既然已经得罪了，索性再多一桩罪，到时候一起罚。
他出了门，在大街上溜跶，想找东桑浪，来回趟了几次，好意要找，东桑浪却不见了踪影。
走得肚子饿了，他在东桑浪喝热汤的摊子坐下来，要了个馍就着热汤吃起来。
天色有些晚了，小贩摧着南宫离，“客官快吃吧，要关城门了。”
“哦，好，”南宫离答着话，仰头一口把汤喝完，放下碗，拿着剩下的馍，边走边吃。
走着走着，他停了下来，一家铺子前挑出一盏长灯，有个人背对他站着，正仰头看灯上题的字。清瘦，个高，像根挺拔的竹子。
南宫离唤了一声，“东桑浪。”
东桑浪回头，看到南宫离时愣了一下，很是诧异。
当初怕他找麻烦，南宫离年都没过，就从家里逃了出去，现在居然敢到他面前来？
他左右看看，确定只有南宫离一个人。
“你竟敢来见我？”
“为何不敢，”南宫离道，“我找到伤你弟弟的妖了。”
“在哪？”
“就在这城里。”
“为何不把他带来？”
“你不先问问他是谁？”
“管他是谁，伤了我阿弟，搅了我父亲的寿宴，我不会放过他。”
“是宸渊。”
“……”
东桑浪盯着南宫离，阴阴的笑了下，“被你骗过一次，以为我还会上当？”
“是真的。”
“你不会还要说宸渊是你的驭灵吧？”
“也是真的。”
“你把他唤出来，我就信。”
南宫离也是佩服自己，敢召唤气头上的宸渊，只希望到时候他死得不要太难看。
“宸渊！”他冲天喊了一声。
没人应，东桑浪面露讽刺，刚要说话，光影一闪，一个穿白袍的俊美男子出现在他面前。
南宫离也有些意外，以为要叫个三四次，宸渊才会出现，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东桑浪打量着宸渊，脸上讽刺意味更深，“这小白脸就是宸渊？”
南宫离，“……”
“随便找个人说是宸渊，我就信？”
“……”
宸渊有点郁闷，为何每次南宫离把他召唤出来，都没人相信他就是宸渊。
要证明自己是谁也不难，不相信，就打得他相信为止。
南宫离看出宸渊要动手，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有话好好说，不动手。”
宸渊念头一起，杀气就起，虽然被南宫离强行摁住了，还是被东桑浪察觉到了，他心一惊，忙后退两步，警惕的打量着宸渊。
令他吃惊的不是宸渊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而是这样强大的气场，竟能被宸渊收敛得一干二净，若非他自己外露，旁人是一丝一毫都察觉不到的。
光是这一点，就何其可怖！强大的敌人到了跟前，而你毫无察觉，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扭断你的脖子，掏出你的心脏……
当初听父亲说那强妖隐身进来，一点妖气都不泄，他还以为是父亲为了面子，夸大其词，没想到是真的。
他相信这就是在东桑宗门闹事的强妖，也相信他是宸渊。
南宫离按照承诺，把强妖带到他面前来了，可问题是，他打不过人家。
现在不是报不报仇的事，是他能不能活命的事。
他沉默着，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宸渊被南宫离抱着胳膊，他一动，南宫离就抱得更紧。他本来心里有气，被南宫离这一抱，气好像又消了。
和南宫离在一起，他的火总是来得快，也去得快。
三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站在街上，谁都没说话。
南宫离看宸渊脸色缓了些，也看出东桑浪并不想打架，赶紧说，“上回的事，是我们的错，我想代他去给东桑宗主认个错。”
南宫离说的是代宸渊认错，东桑浪却以为南宫离要带着宸渊一起去赤岷，心说，鬼知道你们是去认错，还是去找麻烦？
宸渊不耐烦同个陌生人这么干站着，“话说完了，走。”
他反手一拽，抓着南宫离两只手，把人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