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我是他的驭灵
身后，宸渊淡淡开口，“是那头狼。”
南宫离吃惊道，“狼妖摧夜？他居然是宁七君的帮手！”
南宫啇皱眉，“你认得？”
南宫离便把遇到摧夜的事跟他说了。
南宫啇道，“你既赢过他一次，便交与你了。”
南宫离点点头，走上前，朗声道，“摧夜，好久不见。”
摧夜自月影中走出，那轮明月在他身后渐渐缩小，挂到了半空。
和上回见到时一样，摧夜乌发高束，一绺黑发垂在脸边，盖住半边眼，浓烈的眉眼望着南宫离，“你还记得我。”
“自是记得的。”南宫离对他印象还不错，说，“你是来帮宁七君的？”
摧夜点头，“他倒没说来的人是你，”他看了眼后头的宸渊，“你有强妖相助，今日我依旧打不过你。”
“他不会动手，”南宫离道，“我不明白，你为何帮宁七君？”
摧夜，“宁七君何错之有？”
“为渡劫，宁七君吞食小妖内丹渡劫，小妖或许不是他亲手所杀，却因他所求而死。整件事，他是罪魁祸首。”
“弱肉强食，宁七君这么做没有错。”
“摧夜你不能不讲道理。”
“你不能同一只妖讲人的道理。”
“……”
“这么说，今日这一架是非打不可？”
“你与我打，旁人不得干涉。”
“好。”
南宫离指尖蓄气，青光闪动。
摧夜退后两步，双臂一展，抬手现刃，白光如织，月华聚在他身后，缓缓形成一个大圆。
南宫离不敢轻敢，在心里默念宸渊教的心法：心中有阳，自然有阳，五心朝阳，意落泉宫。
感念体内真气如沸，青光大盛，他自青光中抽出一把长剑。
宸渊在后头看着，有些意外，没想到数日不见，南宫离还真长进了一些，将他教的心法用得滚瓜烂熟，凝剑的时间也比从前更快了。
南宫离长进了，摧夜这些日子也没偷懒，将狼刃练得出神入化。以前是单刃，如今化了双刃，双臂一夹，将南宫离的长剑紧紧钳住。
南宫离汇通次元的时候不长，虽借心法催出浑厚真气，倒底不能持久，刀剑相持了一柱香时间，南宫离额上冒汗，脚往后滑，摧夜却似双脚生根，一动不动。
南宫离看着摧夜，只觉他黑眸似古井，有种要把人吸进去的力量，他心里莫名发慌，却无法移开视线，又见那黑眸变成浅绿色，闪着幽然的光芒……
他手中的剑陡然一黯，失去了青色光华，绵长的真气突然就枯竭了，长剑隐去，他往后一挫，跌倒在地。
“阿离——”南宫啇大叫一声，就要扑过去，却被宸渊扯住。
“你！”南宫啇回头怒视他，“莫非你与那蛇妖是一伙的？”
“南宫离说了，未召唤，别出手。”
“可他输了。”
“未必。”
南宫啇抬头望去，南宫离一骨碌爬起来，用力甩了下头，问摧夜，“你这是什么妖法？”
摧夜淡然一笑，“能打败你的妖法。还来么？”
南宫离深吸一口气，“来。”
摧夜哼笑，勾勾手指，“来。”
南宫离再次逼出长剑，剑尖指天，长吟不止。
摧夜跃至半空，月影在身后乍现，划出巨大光圈，一只巨狼引颈长啸，前蹄扬起，以猛虎下山之势朝南宫离扑来。
上回输在这里，这次摧夜要找回场子。
巨狼奔跑之间，道道影子在月下化实，像来了一大群狼，可南宫离知道那都是虚影，只有一个是摧夜。
上回他以自己为饵，亮出颈，引摧夜犯错。这回，摧夜不会再上当了。
瞬息之间，要怎么找出真正的摧夜？
南宫离站着没动，仿佛已经吓傻了。
南宫啇急得不行，死命要挣开宸渊，宸渊懒得跟他拉扯，干脆把人定住，“怪不得南宫离练了这么多年还是只弱鸡，你们平日就是这般护着他的？”
“阿离功法低下，不是狼妖的对手。”
“你连机会都不给，他何时才能长进？”
“那也不能一上来就对付强妖，总得循序渐进。”
“循序渐进了这么多年，成了一只弱鸡。”
“你就是想让他死……”
“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那你为何……”
“他不会死。”
南宫啇和宸渊争执着，视线一刻也没离开南宫离。就见摧夜张口大嘴，尖利的牙触上南宫离的脖子。他一声惊呼，“阿离小心！”
南宫离的剑就在这时候挥了出去，却没刺进摧夜的身躯，而是扎在他的脚掌上。同时身子往后一仰，骨碌碌滚了两圈后，一跃而起。
摧夜被长剑钉在原处，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离。
“你如何做到的？”
“我若像上次那般引你出手，你不会上当。但我知道，你不会杀我，所以等着便是，你见我不躲，定会犹豫，那便是个机会……”
摧夜默了一瞬，“你方才只需一剑捅进我胸膛，便能杀了我，为何没那么做？”
“你不想杀我，我也不想杀你。我若先动手，你也只需等一个时机，便可反败为胜。”南宫离道，“论真本事，我不是你的对手。”
“输了便是输了，”摧夜看着他，“我若还想成为你的驭灵，你会答应吗？”
宸渊的声音从后头飘过来，“他不需要。”
摧夜抬眼望去，又是上次那个男人，连语气都是一样的。
摧夜心中不痛快，“你是何人，与你何干？”
“我是他的驭灵，你说与我有没有干系？”
摧夜愣住了，他上回就看出这男人是极厉害的强妖。功法高强的驭妖师才能降伏强妖为驭灵，南宫离功法不高，那人为何愿做南宫离的驭灵？再说，既有强妖为驭灵，为何南宫离亲自上阵，他们两个，驭主不像驭主，驭灵不像驭灵，让人看不懂。
南宫离也愣了一下，宸渊虽答应当他的驭灵，以他的性子，应不愿宣之于口，没想到承认得如此痛快。
见南宫离定定看着自己，宸渊眉梢微扬，“怎么，你要答应？”
“不不，”南宫离赶紧否认，“我有你就够了。”刚说完，手臂上一紧，是小葱在勒他，南宫离好笑的安抚他，“也要你。”
摧夜，“……”就是不要他。
南宫离，“你很好，真的，但我已经有宸渊了。”
“宸渊？”摧夜吃了一惊，“你的驭灵是妖龙宸渊！”他纵身一跃，化成巨狼，朝山上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