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春光

但很快,酒意与体内躁动的热流冲散了靳蓉心头的这丝疑虑。

她指尖下滑,轻车熟路的挑开了那件月白长袍的系带。

衣襟散开,露出内里素白的中衣,隐约可见锁骨凹陷处投下的阴影。

饶是靳蓉阅男无数,这会儿呼吸也不受控制的陡然粗重起来。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见到墨钰如此毫无防备的模样。

双眸紧闭着,薄唇微微张合,像是在无声地邀请着他。

靳蓉醉醺醺地笑着,手指插入对方发间,“你平日里……不是最重礼数么?”

“待本王登上大宝……第一道旨意就是纳你入后宫,好好蹂躏一番……”

靳蓉喃喃地说着,俯身含住那微凉的唇瓣,舌尖尝到一丝甜腥。

醉酒的靳蓉没个轻重,竟然咬破了那人的唇。

但这个发现却让她愈发地兴奋,甚至啃咬的力度又加重了些,直到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靳蓉还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榻上的人似乎恢复了些许意识,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眉头更是轻轻蹙起。

这一反应自然取悦了靳蓉,她单手解开自己腰间的玉带,几息的功夫,锦袍就滑落在地。

中衣的领口早已被汗水浸湿,紧贴在发烫的肌肤上。

“知道么……”

靳蓉一边撕开那碍事的中衣,一边对着昏睡的人呢喃,“你把本王送你的那些东西还回来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她满意地看着身下人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指尖划过裸露的胸膛,“装睡?本王倒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

随着最后一件里衣被扯开,鲛绡纱帐的掩映下,肌肤相亲,很快就传来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

转眼午时一过,御花园中的百花宴也已渐入尾声。

春日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花瓣洒落,在青石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祁涟执着一柄泥金芍药团扇,不紧不慢地走在九曲回廊上,身后跟着十几位尚未婚配的世家公子和女郎。

“这株绿牡丹是先帝时期从南诏移栽过来的。”

祁涟停在白石栏杆旁,用扇尖轻轻点了点花圃中央的那团翠色。

阳光透过他鬓边的金步摇,在祁涟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一年只开七朵,花瓣层层叠叠足有九重,最难得的是这花心……”

祁涟身穿的凤袍上绣着淡金色的云纹,衬得他愈发温润如玉。

靳炅看在眼里,难免有些心疼。

自从父后和母皇离了心之后,父后很多时候都是在礼佛诵经。

这两年她年岁渐长,父后才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来。

靳炅心里明白,父后这是在为她造势。

当初父后靠着皇祖母留下的遗诏,才堪堪保全了她的储君的位子。

靳炅自己也明白,她和远在边关的外祖一家,怕是父后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念想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父后,那个位子,她势在必得。

祁涟当然不知道靳炅心中所想,他作为当今君后,主持这场百花宴已有快三个时辰,却不见丝毫疲态,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君后,您看这株魏紫开得多好。”

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捧着一盏清茶,小心翼翼地凑近。

祁涟微微颔首,指尖轻抚过那层层叠叠的紫色花瓣,“确实难得,牡丹乃花中之王,这魏紫更是……”

“君后!君后!”

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了赏花雅兴。

回廊尽头跑来个小侍,杏色衣袂被风吹得翻飞,发髻都散了一半,看着好没规矩。

祁涟不由得蹙了蹙眉。

虽然这些年来他深居浅出,但骨子里一直是自有风骨的祁家公子,自然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见祁涟蹙眉,祁涟身旁的掌事姑姑立即开言呵斥,“你这小侍好没规矩!如此慌慌张张的,若是惊了各位贵人,可是你能担待得起的?”

那小侍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闻言,这人在距离祁涟五步远的地方猛地刹住脚步,嘴唇颤抖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祁涟收回抚花的手,垂眸打量了这人片刻,才开口,“何事如此慌张?”

那小侍“扑通”一声跪在鹅卵石路上,膝盖磕得生响,额头几乎贴到地面,“回、回君后,奴…奴……”

四周的公子小姐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祁涟环视一周,见众人都在侧耳倾听,将团扇交给身旁人,“起来说话。”

小侍抬头时眼神直往我这儿飘,喉结不停滚动。

那小侍却充耳不闻,活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只是不住地磕头。

祁涟见状,向身旁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会意,上前两步将小侍扶起,却见他抬起头来时,眼神不住地往墨澄那边瞥,喉结不住地滚动着,结结巴巴道,“奴、奴不敢说……”

“究竟何事?”

祁涟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那小侍又瑟缩了一阵儿,视线扫过墨澄身上的云纹锦袍,又飞快垂下头来,哆哆嗦嗦地开口,“是、是关于摄政王君……”

这个名字一出,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祁涟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果然没看见墨钰。

而墨澄也因为这小侍的话,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阿钰说是去更衣,却一直到宴席散了也不曾回来。

若仅仅是如此他倒也不算紧张,可偏偏阿钰是带着金风出去的,还说今日要了结了金风……

墨澄心里胡思乱想着,又不着痕迹的四下看了看。

这会儿也不见木羽……

别是出了什么差错才好。

祁涟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变化,“墨钰怎么了?”

“奴、奴……”

那小侍还在欲言又止,刚换好衣服过来的白玄突然轻笑一声,腕间翡翠镯子撞在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本宫最烦说话吞吞吐吐的。君后,您身为后宫之主,也该好好调教调教宫里这些伺候的人了。”

祁涟瞥了这会儿又在耀武扬威的白玄一眼,并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