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见他一直想不起来要说什么,笑着:“正君,要不奴先去把衣服拿来您换上再想?”
万一等会二殿下来了,他再留在这里,岂不是要坏了二殿下的好事?
墨钰看着他,“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金风微微躬身,“奴是怕正君着凉了,您自小就身子弱,万一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感染了风寒,殿下怪罪下来,奴实在是担不起。”
墨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微微凑近了些,“当真是为我好?”
等这小子直起身来,他也就该动手了。
“奴身为您的贴身小侍,自然是要万事万物为您考虑了。”
金风垂眸,并未直视墨钰的眼睛。
难不成墨钰是发现什么了?
不应该啊,可是他为什么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呢?
墨钰盯着他看了几秒,“嗯,起来吧。”
“是,谢正君。”
金风刚站起来,墨钰就眼疾手快点中了金风的天突穴。
很快,金风的身子就软了下来。
意识到方才是墨钰对自己动的手,金风再看向墨钰的眼神里带着些许震惊,随即调整了一下,强迫自己尽量冷静下来,笑了笑,“正君,您这是做什么?”
墨钰冷笑一声,“这话不该我来问你吗?你把我引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金风盯着墨钰看了看,笑着,“正君是什么意思?”
墨钰看着金风,冷哼一声,“我什么意思?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在我身边,却总是给二殿下卖命,这是什么道理?”
金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正君,奴心心想着您,怎么会为旁人……”
“够了,我不想听那么些狡辩,你今日给我下药这件事,足以证明你对我不忠。”
“正君……”
木羽见一直没人出来,犹豫片刻,过去从外面敲了敲门,“正君?”
墨钰看了门一眼,眼中带着些许戒备,“木羽?”
木羽听到墨钰的声音,“正君,您还好吗?”
“嗯,你先进来,把门带上。”
“是。”
木羽推门进来,观察了一番,掩上了门。
木羽看了金风一眼,“正君,这是……”
“先别问那么多,我之前让你备的衣服带了吗?”
“带了。”
“你去拿,速去速回。”
木羽刚要出去,凌音就把衣服从后窗递过来了,“正君,这是您带的那身衣服。”
木羽见状,连忙过去拿了过来,“谢副统领。”
“嗯。”
下一瞬,凌音又消失了。
墨钰见状,转到金风身后,略垂眸想了想,凭借着记忆中的手法和位置,又抬手点了金风的哑门穴,下一秒,金风嘴张了张,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殿下教的这个,还挺厉害的……
“木羽,把那个衣服外袍给金风套上,然后我们出去。”
“是。”
木羽过来,把金风拖到了床上,手脚麻利地将那外袍给金风套上了。
墨钰满意的看了一眼,又稍微整理了一番现场,这才带着木羽从后面走了。
日头又往上升了半寸,暖香阁内熏香缭绕,金风中了药,又被墨钰点了哑穴,实在是难熬。
金丝楠木的窗棂外,日光泼洒在织金地毯上,将那些繁复的牡丹纹样染得愈发妖冶。
阁内四角摆放的青铜仙鹤香炉吞吐着甜腻的暖香,与窗外飘来的百花清香纠缠在一起,倒是比席上的刘伶醉还要醉人许多。
靳蓉踉跄着推开朱漆雕花门扉时,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她今日在宴上饮了太多酒,什么落九天,什么刘伶醉,来者不拒。
那琥珀色的液体一杯接一杯下肚,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发烫。
鸾一在身后想要搀扶,却被她一把推开。
“滚出去……把门关上……”
靳蓉眯着凤眼,舌尖舔过干燥的唇瓣。
她今日穿了一件绛紫色锦袍,因为醉酒的缘故,腰间的玉带已经松散了不少,露出了内里雪白的中衣。
靳蓉倚着门框,伸手扶了一下歪了两分的发冠,几缕乌发垂落在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旁,她也不甚在意,反而看着内室的方向,丝毫不掩饰嘴角的笑意。
鸾一犹豫一番,看了眼内室垂落的鲛绡纱帐,低声劝着,“殿下,摄政王君他若是有了什么闪失,被摄政王知道了的话……”
“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靳蓉冷笑一声,从袖中抛出一枚金锭,“今日之事你若是敢传出去半个字,小心你的舌头。”
沉重的门扉在身后合拢,靳蓉扶着描金屏风才堪堪稳住身形。
纱帐后隐约可见一道人影侧卧在贵妃榻上,月白色的衣袍如水般垂落榻边,泛着珍珠似的光泽。
那身形清瘦挺拔,靳蓉醉眼朦胧,依稀觉得这人就是她朝思暮想了好些日子的轮廓。
“阿钰……”
靳蓉喉间溢出一声喑哑的低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几个月前,她也曾短暂拥有过此人,可即便是她贵为皇女,即便是她明里暗里多次暗示,始终也没能一亲芳泽。
特别是他嫁给了靳璇之后,竟然还想要和她撇清关系。
甚至晌午她在廊下拦住他,墨钰也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垂眸行礼时,就连衣角都不曾乱过半分。
这样想着,靳蓉皱了皱眉,眸色又深了些。
再心高气傲又如何,现在,这朵高岭之花,还不是要任她采撷。
靳蓉踉跄着掀开纱帐,不知名的香气扑面而来,甜得发腻。
榻上之人背对着她,墨发如瀑散在锦枕上,月白长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如玉的颈项。
靳蓉怔怔的盯着榻上那人,良久,她俯身凑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那人耳后,“阿钰…这会儿怎么这般乖顺了……”
她伸手扳过对方肩膀,那人的侧颜被一头墨发遮住,看不真切,依稀可见双目紧闭,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唇色比平日更为嫣红。
这模样与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却莫名地激起她心底更深的渴望。
靳蓉轻笑着,指尖抚上那精致的下颌线,细细品味着,“金风那小子下的药…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