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冤枉路。”
徐太医被这突如其来的拉力拽得一个踉跄, 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一旁的承康眼疾手快, 及时扶住了他。
“十公主,臣给太子妃把过脉了。”
“那就好,那就好。”十公主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拍了拍胸口笑道,“皇嫂没事吧?”
“太子妃暂时无事, 只是……”
十公主没有听出徐太医话里的忧色,承康听出来了,他心脏倏地一颤,惊问:“只是什么?”
徐太医清楚太子妃胎儿没了的事是瞒不住了的,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把脉了,还是在皇帝面前把脉的。
而且刚巧是在太子离开汴京时,巧合得让人不得不多想。
阳光稀疏地从树梢洒下来,丝丝凉意随风而落。
“小皇孙没了。”
“什……什么?”承康骇得退后几步,声音都劈叉了,十公主也瞪大了眼。
徐太医将整个太医院被叫到披芳殿的事仔仔细细一一说了。
承康再呆不住了,他让十公主去接林婠,他自己则匆忙往宫外跑去。
他得将这个消息赶紧告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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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皇帝,云璃脸上那如春日暖阳般灿烂的笑容,像是被凛冽的寒风吹过,骤然散去了。
她站在大殿门口,目光穿过那重重宫门,落在蔚蓝的天幕上。一只灰色的小鸟扑扇着翅膀划空而过。
“有时候真羡慕你啊。”云璃轻声呢喃,似是在对那小鸟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你这次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林婠没有回答,只道:“我身边有东宫的暗卫在跟着,德妃娘娘可有办法拦住他们?”
云璃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没问题。”
身为四妃之一的德妃,她不仅深受皇宠,更在前些时日皇帝将掌管后宫的凤印交给了她。
这后宫之中,还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情。
为了以防万一,林婠决定装扮成云璃的宫女。
她向云璃要了一件全新的宫女服,又要了一些胭脂水粉等。与胭脂一道进了一间屋子里,待她再出来时,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穿着朴素的灰色宫女服,发髻上的珠钗摘除了,只简单梳着一个双髻。原本白皙的肌肤被涂成暗沉的蜡黄色,精致的五官也暗淡了不少。
若不是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眸依旧明亮如初,云璃都要认不出来了。
“没想到,婠娘子竟有这般本事。”云璃惊叹道。
她原先还想着,若太子不放手,林婠便是要跑,也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抓回来。
现在,她不那么确定了。
“一些雕虫小技,让德妃娘娘见笑了。”
几人上了马车,马车并没有走宣德门而是从西华门驶出,沿着西华门街一路前行。因着天气好,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马车络绎不绝。
马车行得不快,半个时辰后出了内城,穿过一片平民区,七拐八绕就到了州西瓦子巷。
云璃掀开车窗帘子看着车外一片低矮的土砖房,有些嫌弃:“原来水神医藏在这?”难怪陛下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
谁能想到,传闻中的水神医竟会住在一群穷苦的平民百姓堆里。
进入巷子,又行了一盏茶的时间,马车停在一个破庙前。
马车刚停下,就有几个穿着破烂的农民围了上来,他们有的拿着棍子,有的扛着锄头,一脸警惕地盯着马车。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领头的一个老者喝问道。
没等林婠等人回答,就见一个身着青色布衫的年轻人,手上拿着一包药草从破庙里走了出来。他五官清秀气质温文尔雅,正是钱景曦。
“李老伯发生什么事了?”
“回钱大夫的话,不知是哪来的马车,我们担心会对神医不利。”
林婠听到钱景曦的声音,心中一喜,忙掀开车帘子,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钱景曦见到林婠,他眼睛一亮,笑着大步走过来。
“表妹,你来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亲切。
那些围着的农民见状,就都散去了。
几人进屋之后,林婠拉着钱景曦走到一旁,低声将她与云璃的交易娓娓道来。
“表哥对不起,我给神医添麻烦了。”
钱景曦看着面前林婠,她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一脸的愧疚和不安。
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她的头,给予她一些安慰。然而,他的手在伸到一半时,却又停住了,五指微微蜷起,最终收了回来。
“表妹莫要多想,师傅与我在此,也是常帮一些乡亲看病治疾的。你的事情,我会尽力帮忙。”
说完,他转身唤来药童,吩咐他将云璃引到另一间屋子去见水神医。林婠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中的愧疚更甚。
待药童和云璃离开后,林婠简单地将她离开东宫的事情告诉了钱景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