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狗男人,四年了还是这么不做人!
被她这么一瞪,赵翊心里的失落骤然退去了,俊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不自在。他别开眼,抬手放到嘴边清咳了一下。
这四年里,他想过很多次他们的重逢,也想过要给她一个教训,看她还敢不敢再离开他。可真正见到她,他却发现自己舍不得了。
罢了罢了。
他堂堂帝皇何必与一个女子斤斤计较。只要她以后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她不辞而别的事情他就既往不咎了。
钱景曦连忙上前一步:“陛下恕罪!犬子顽劣无知冒犯了陛下,求陛下饶过犬子!”说着他在赵翊面前跪了下来。
林婠微愣了一下,咬了咬牙也跟着下跪:“陛下息怒!”
赵翊铁青着脸,周身泛着冷寒,鹰隼般的目光像一把利剑刺向钱景曦。
杀气要收不住了。
眼看林婠曲膝就要跪下去,赵翊将坐在他肩膀上正玩得不亦可乎的钱穆,一把拎下来丢到林婠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林婠措手不及,她只感觉身上一沉,紧接着便被一股力道压得向后倒去。
然而,她并没有顾及自己,而是紧紧地将钱穆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冲击。
赵翊原本只是想将钱穆塞给她,阻止她跪下行礼,却没想到自己没有收住力道,竟险些让她摔倒。
他眉毛微拧,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伸手想要将林婠拉住。然而,他的手才刚刚抬起,就见钱景曦已将林婠扶住了。
“谢谢表哥。”
“表妹,我们之间不用多礼。”见她抱孩子抱得吃力,很自然地从她手上将孩子接过来,“表妹,我来抱他吧。”
林婠笑着点头,将钱穆递给了钱景曦。钱穆也不怕生,乖巧地任钱景曦抱着,那双与林婠相似的杏眼,好奇地盯着他看。
“你是阿爹么?”
钱景曦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孩子,孩子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不是说明表妹有常跟孩子说起他?
她并没有反驳。
钱景曦心头狂喜,激动得手指颤抖:“穆穆,我是你阿爹。”
赵翊瞳孔剧烈一震,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他原本以为这个孩子是他的,可现在看,这个孩子那双眼杏眸,与钱景曦的何其相似。
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暴戾地叫嚣着要将这刺眼的画面——
摧毁!!
“咔嚓!”
捏在手心里的玉佩碎了!声音不大,听在众人耳里却响如惊雷。
气压骤然收拢,压迫感犹如实质。
跟在赵翊身后的众人好似又回到了赵翊灭金国的那日,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遭了池鱼之殃。
钱穆被赵翊的气势吓到了:“呜呜,坏蛋!”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下来,看着好不可怜。
见儿子被吓到了,林婠忙上前安抚:“穆穆不怕。”钱景曦也手忙脚乱地哄着。
赵翊脸上神色一顿,剑眉微微拧起,收敛起了周身的暴戾,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漠。
突然觉得自己特地转道来临安,想与她一道去嵩山祭天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
他乃堂堂帝皇,要什么女人没有?他的骄傲让他不屑于去勉强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
缓缓松开手,一堆碎裂的黄色玉石从他手心里散落下来。阳光下,可以看到那玉石碎片尖锐的棱角上沾染着丝丝血迹。
承康骇得心惊肉跳。
那玉石,他是知道的。是去岁西域上贡的罕见的和田玉。陛下让内侍省雕成姚黄牡丹的样式,一直戴在身上,宝贝得很。
他抬手拂了拂袖袍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离去。
承康等人见状,都长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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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春风吹拂大地,枯黄的草木重新焕发生机。枯萎了一冬的树木,披上了脆嫩的绿装,甚是好看。
这般美景,一行人却完全没有心思欣赏。
他们才入了临安,还没来得及歇息,赵翊又火急火燎地要离开。然而,才出了城,他又下令回城。
这般朝令夕改,可不是赵翊的风格。
回到行宫,赵翊处理完公务已是黄昏时分,笼罩在遥远天穹上的阴翳渐渐散去,西下的夕阳将万道金光洒遍村庄沟壑。
承康将处理好的奏折拿走后,赵翊从袖袍里拿出一个红宝石玉簪。
“陛下,临安知府摆了宴席,说是为陛下接风洗尘,陛下可要去?”
赵翊微皱了眉,本想拒绝,垂眸看着手上的红宝石玉簪,大街上林婠一家三口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
他眼睫垂了垂,手指捏紧玉簪,指节因为用力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