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冷白。
须臾,他松开手,将玉簪拢入宽袖里。
“去看看吧。”
说完,轻弹了一下袖袍起身大步往外走。
华灯初上,歌舞升平,衣着清凉的舞女们衣袂飘飘,歌声悠扬。歌舞罢,舞女们退下,只留下那领舞的绝色女子。
“盈盈见过陛下。”声音娇魅如夜莺啭啼。
众臣子都知道,当今陛下登基四年来,除因失去小皇孙病重在云雾山修养的皇后外,宫中再无嫔妃。
坊间已隐隐有传闻:陛下有龙阳之好。
要知道陛下还没有子嗣,如今天下初立,人心还未稳。这对大宋朝的臣子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也是赵翊决定去嵩山祭天的原因之一:凝聚人心。
席间,臣子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高座上的赵翊。
陛下会接受吗?以前也不是没有献过美人,只是都被陛下训斥了。
赵翊垂着眉眼,瞳孔里浮现出一抹冷笑,臣子们的担忧他自然是知道的。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白瓷茶盏。
轻掀眼皮,锐利的眸子扫向临安知府。
临安知府心里咯咚一下,正想着要不要跪下认罪时,听得高座上传来赵翊的声音。
“留下吧。”
临安知府大喜:“谢陛下。”见于盈盈还呆愣在那,忙给她使了个眼色,于盈盈回过神来,跪下谢恩。
看着那女子眼中掩饰不住的爱慕,赵翊恍惚中,好似又看到了林婠。曾经的她,看着他眼里有光。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中再没有了他?
心里一阵烦躁,他弹了弹衣袖,起身离了席。
“恭送陛下。”
从宴席出来,天已经黑了。
一轮弯月孤零零地挂在漆黑的天幕,寂寂冷辉洒满青石长街。仿佛蒙上了一层黏腻的细纱,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影影绰绰。
这时,她在做什么?是跟那个野男人在一起么?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只一想到,她会与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心里的妒忌像一条不安分的毒蛇,在他心里乱钻乱咬。
黑眸浮起冷锐的光芒。
“去将钱太医带去行宫。”
“是。”
承康虽不知赵翊为何有此吩咐,但他能在赵翊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宴席上,随后出来的几个臣子刚走到门口,听到赵翊的吩咐,只觉得天都塌了。
难怪陛下看都没看那绝色美人一眼。陛下真的有龙阳之好,看中的还是一个太医。
赵翊并不知道臣子们的误会,他回到行宫时,承康已将钱景曦带来了。
“钱太医医者仁心,定是不愿见人有病苦之痛的。去将行宫里的人都叫来,让钱太医今夜为他们诊治。”
“若是行宫里的人诊治完了,就带他去军中看。记住,夜里去。不要让他闲下来。”
“是。”
-
屋内灯火通明,低垂的幔帐被映得朦胧半透,檀木香案上紫金香炉,升起袅袅轻烟,淡淡的安神香在室内萦绕。
林婠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柔和地凝视着榻上熟睡中的钱穆。她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白日里发生的事。
那个男人的出现,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她内心的宁静。
他,怎么会来临安?是巧合?还是来抓她的?
很快,她又甩了甩头,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他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富有四海,后宫佳丽无数,什么女人没有?更何况,他今日看起来,像是已不记得她了。
只是,穆穆……
林婠心里一紧,他们长得那么相似,他应该没有生出怀疑吧?
她已问过了随在钱穆身边的嬷嬷,得知他与赵翊遇上只是凑巧遇到后,她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夜色已浓,一弯新月,斜斜地挂在树梢枝头,放出皎洁的光芒,给大地镀上了一层冷银色。
林婠抬手捂住嘴,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她正欲起身去睡,却在这时,熟睡中的钱穆突然小声地哼哼了起来。
“穆穆,怎么了?”
“阿娘我怕,那个坏人好可怕。呜呜……”
钱穆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脸色苍白如纸,小小的身躯在不停地抽搐着。
林婠的心如刀绞一般疼痛。
她紧紧地将钱穆抱在怀里,用自己的额头轻抵着他的额头,柔声安抚。
“穆穆别怕,有阿娘在。阿娘会保护你的。”
知道他是白日里被赵翊吓到了。孩子最是受不得吓。果然到后半夜时,钱穆发起了高热。他的小脸烧得通红通红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林婠急了:“胭脂,快去请神医来。”
“娘子,您忘记了吗?神医响午时就走了。”
林婠恍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