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因为起得太猛,带倒了凳子,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穆穆怎么了?”林婠的声音在颤抖。
乳娘眼圈泛着红,扑通一下跪在林婠面前。
“小公子他……不见了。”
林婠耳边嗡地一下,身子晃了几晃,干哑着声音问:“不……见了是何意?”
“老奴今早起来时发现,小公子他不在床榻上。起先老奴以为是小公子自个起来,出去玩了。待到用早膳时,奴婢到处去寻,才发现小公子不见了。”
“都怪老奴,老奴昨儿不该睡得那么死的。”
林婠浑身都在颤抖,明明没有风吹过,但她如瀑的长发却微微飘动了起来。她死死压住身体的战栗,努力调整着呼吸。
“穆穆是不是去别处玩了?”
乳娘哭着摇头:“老奴问过了,小公子没有出过小院子。”
林婠眼前一黑,心里仅有的那根支柱坍塌了!锥心刺骨疼不可言,眼泪不受控制地翻涌出来,又被她生生吞了回去。
不!穆穆定是在与她躲迷藏,那孩子最是调皮了,她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
林婠踉跄着快步往外走,在到门口时,与急急走来的钱氏险些撞到了一起。林婠站稳后,只匆匆看了钱氏一眼,见她无碍,就继续往外走。
“婠婠是要去寻穆穆?”钱氏在后面大声喊。
林婠脚下没停:“阿娘不要担心,我会把穆穆找回来的。”
“婠婠不用找了。穆穆已不在临安城。”
林婠呆立住了,缓缓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钱氏:“阿娘此话,何意?!”
钱氏轻叹了一声:“陛下已派吕达将军昨夜将穆穆带走了。”
林婠脸色煞白,绷直的背脊宛若断裂了的弓弦,一点点鞠弯下来。像是被抽尽了生命力的娇花,肉眼可见地枯萎了。
钱氏走到林婠面前,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婠婠,你该明白,穆穆是皇子,是不可能留在民间的。”
“不!他不能带走穆穆,我要去找他!”
林婠说完,转身朝外跑。
“娘子!”胭脂大惊,想追上去,被钱氏叫住了,“胭脂,你去准备一些婠婠的细软。”
胭脂不解,钱氏继续道:“陛下会带婠婠去汴京的。”
“可是夫人,娘子不愿回汴京啊。”
钱氏低头看着脚下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青石板路面,轻声道:“那是婠婠唯一的路。”若赵翊不是皇帝,她与钱家还能为婠婠一博。
-
林婠一口气跑到大门口,见到赵翊一袭玄色锦袍,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台阶上。台阶下的路边停着几辆马车,打头的那辆极为的宽大豪华。
承康站在那豪华马车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赵翊道。
“主子,马车已准备好,可以启程了。”
赵翊抬起步子走下台阶。
“等等。”
林婠追上去,赵翊唇角微微勾起,停在第一阶台阶上,转过身,隔着层层雨丝看着站在台阶最上面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婠。
剑眉微挑:“婠婠是来送行的?还是与我一道回汴京的?”
“赵翊,你把穆穆还给我!”
林婠直呼天子名讳,让承康及一众禁卫军都骇了一跳,忙低下头恨不得自己立马聋了。
这等皇家秘闻,他们听了会不会活不成了?
赵翊却丝毫不怒,他笑盈盈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林婠。
“婠婠,我爱莫能助啊。按照脚程,这个时辰,吕达应当带着穆穆早已出了临安,快到湖州了。”
“你!”林婠气得用手指着赵翊,“你卑鄙无耻!”
赵翊看着盛怒中的林婠,心情甚好,他发现他很喜欢林婠这种活力满满的样子。更喜欢她的情绪因他而喜而怒。
让他有一种过去的林婠又回来了的感觉。
“要不,婠婠随我一道追过去?或许脚程快些,我们能追上。”
“你做梦!”林婠怒喝。
赵翊一脸可惜:“那好吧,既然婠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他转身往马车走去,只是一面走一面摇头叹息,“哎,只是穆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娘了。”
煞有其事地问承康:“你说,我该把穆穆交给哪个嫔妃教养呢?”
承康被问得一懵,心里纳闷,陛下是不是被皇后娘娘气得糊涂了。他的后宫不是一个嫔妃都没有吗?
林婠急急地追过来:“等等。我……我跟你走。”待追上穆穆,她就想个法子带着穆穆离开。
赵翊满意地笑了,他快步迎上去,将雨伞遮在她的头顶,温声道:“你身子不好,不能淋雨,快些上马车。”
林婠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