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脚尖,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
赵翊唇角微微勾起,须臾又落下。
“你身上太脏了,先去沐浴。”
言罢,将水壶递给侯在一旁的承康,手指拂了拂袖口不存在的灰尘,剑眉微蹙,大步往专属他的汤池走去。
他素有洁癖,容不得身上有一点脏乱。
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暗色一点点晕开,渐渐侵蚀了整座宫殿。
汤室内,嬷嬷照例拿出一件布料甚少的绯色衫衣,林婠不悦地沉下脸:“换一件。”
嬷嬷面露难色:“娘娘,此乃殿下的吩咐。”
“不要让本宫说第二遍。”
嬷嬷见状,只得让宫女再送来一件样式中规中矩的蚕丝中衣。
从汤室出来,殿内侍候的宫人都已退出去了,赵翊穿着一件玄色宽袍,端坐在案桌边,桌子上一只灰色的小鸽子歪着脑袋,黑色的小眼睛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见林婠出来,视线在她身上滑过,剑眉微蹙,一息后,又恢复如常。
林婠脑海里有什么炸开了,她来不及思考,快步跑过去,一把将小七抓起来藏到袖子里。
这可是她与表哥,与临安钱氏联系的凭证,是她最后的倚仗。
一抬眸,对上那双似能洞悉人心的黑眸。
林婠瞬间僵住了,懊恼得想扇自己一巴掌。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正思量着要如何圆回来时,赵翊开口了。
“此乃太子妃养的宠物?”
林婠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忙不迭地点头:“对……是我养的宠物。”
赵翊黑眸微微眯起:“一只宠物罢了,太子妃过于紧张了。”
林婠才松懈的心弦再一次提了起来。
“我……我喜欢小七。”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目光终于移开了。
“出来用膳。”
丢下一句话,赵翊转身往外走,只是在转身时,眉宇间冷了几分。
直到赵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林婠一直紧绷的背脊松垮了下来,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他应是没怀疑吧?
将袖袍里的小七重新放到桌子上,气恼地点了一下它的小脑袋:“不是让你呆在小房间里么?怎么出来了?”
小七讨好地在林婠手心里轻啄了两下,似是在说让她不要生气。
林婠见状,心里一软,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将小七放进小屋子里,又掏出一把豆子,喂它。
待它吃完,这才净了手,慢吞吞地往膳厅走去。
胭脂快步迎过来,脸上带着小心。
“娘娘,殿下临时有事,先走了。不过,殿下吩咐了,让奴婢等好好侍候娘娘。”刚才殿下从内殿出来,就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直接走了。
林婠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后面这句定是胭脂自作主张加的。
窗外,夜色已浓,一弯新月斜斜地挂在树梢枝头,放出皎洁的光芒,给大地镀上了一层冷银色。
若不是清楚,她要去见表哥的事,他不知晓。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来阻她的。
算了,明日再去吧。
-
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残月像一块失去了光泽的鹅卵石,被抛在天边一角。
厚重的宫门徐徐打开,一辆马车缓缓驶出。
因为皇帝将上朝时间改在了下午,是以,宫门口进出的人不多,仅有一些出宫采买的宫人。
“娘娘,您看那好像是胡嬷嬷。”
胡嬷嬷是她前些时日在相国寺救下的,送去了林家,就一直跟在阿娘身边。
林婠探头看过去,胡嬷嬷站在宫门前,一脸焦急地与守门的侍卫说着什么。
那侍卫一脸不耐烦,伸手一推,胡嬷嬷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林婠沉下脸,让马车停下来,胭脂快步跑过去,将胡嬷嬷扶起来。那侍卫凶神恶煞地想阻拦,胭脂掏出一块宫牌往那侍卫面前一怼。
那侍卫瞬间气势弱下去了,神色慌张地对着马车内的林婠躬身行礼。
“哼!也就我家娘娘心善,不然……”
胭脂丢下一句狠话,扶着胡嬷嬷上了马车。胡嬷嬷先是说什么都不肯上来,最后还是林婠发话了。
胡嬷嬷才小心翼翼角落边,生怕
自己身上的灰尘沾污了这马车。
“胡嬷嬷,可是阿娘出了什么事?”林婠袖中手指不自觉地捏紧。
“昨日傍晚,妩姐儿不知为何与十公主发生了冲突,推搡间,十公主不小心摔了一跤,听说是折了腿。皇后震怒,当夜就派人将妩姐儿捉进了天牢。”
二娘子气得放言,要将林妩逐出家门,不认她。
整个林府,没有一个人为林妩说句话,钱氏得到消息去找林太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