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林婠一眼,随后就低头一点一点在林婠手心里啄起来。
胭脂道:“是昨儿晚上,殿下走后,奴婢就见着它在窗子上叫。”
它脚上没有新的竹筒子,也不知是没有寻到表哥……不对!她原先绑在它脚上的那个竹筒子不在了。
它定是见着表哥了,表哥看了她的信,想来应是太忙了,或者是在外面身边没带纸笔。
至于是别人取走了,这个可能她没有想过。因为阿娘说过,这是临安钱氏,花费诸多心血养出来的。
通人性,会认人,对味道极为敏感。那日是阿娘带着她认识的小七,所以小七才会识得她的气息。
她完全忘记了,那日在她房间,赵翊与小七接触过,在她面前。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她无意之中让小七识得了赵翊的气息。
待小七吃饱喝足后,林婠又写下了一张纸条:
是问表哥近况,表达了一下她的关心。
想问他,那记载过莹黄暖玉手镯的古籍,找得如何了。落笔时又迟疑了,她与表哥其实并不熟络。
问得频繁了,反而会误会她是在催促。
便搁下笔,将纸条卷好,放进竹筒里绑在小七的小爪子上,看着它在院子上空盘旋了两圈后飞走了。
她与表哥还是小时候见过。
有一回,她不小心饮了酒,拉着表哥的手,嚷嚷着:表哥你长得这般好看,以后做我的郎君好不好?
当然这些都是事后阿娘告诉她的。
时间久远,当时的情景她已记不清了,只模糊地记得表哥是个很温润的少年郎。
生得眉清目秀,一笑唇角就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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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林婠不远的另一间屋内,气氛凝重得能渗出水。
房间中央放置着一个半人高的三足紫铜香炉,轻烟袅袅,淡淡的松柏冷香在屋内缭绕。
鎏银蟠枝烛台,燃着的烛火,将屋子照得通明。
赵翊端坐在案前,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把银色的茶匙,舀了一小匙茶饼,放入乌沉色的小茶壶里。
轻轻晃动茶身,让茶饼在沸水里充分化开。
做完这些,他才缓缓掀起眼皮,乌沉的眸子静静地睨过去。
“诸位大臣的意思是,这些人不该杀?”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屋内静默里一瞬。
几位大臣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材微胖绯身着绯色.官袍的大臣。
上前一步:“殿下,不是不该杀,是不能杀啊。”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五年前,我朝经历坎坷才与金国定下了盟约,我们不能不守约啊。”
“圣人有云: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更何况金国乃是我们的盟国,我们应当将抓到的人,交给金国,由金国皇帝来处置。”
吕达再听不下去了,眼睛一瞪。
“放你娘的屁,我们当他是盟国,他们有当我们是盟国吗?他们都把一队兵卒派到汴京城了,他们想干什么?”
这种事搁哪朝哪代都是绝不能容忍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窥视。
“你一个武夫懂什么?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有辱斯文。”
吕达毫不留情地喷回去:“那也比你们一群软脚虾强。”
那被骂软脚虾的文官,气得面红耳赤,显然吕达戳到了他痛处。
“吕将军非也,打仗那是要花钱的,要死人的。”
“现在没打仗啊,每年纳给金国的贡岁有十万白银吧?每年金国在边境各城池扫荡,死的那些边陲百姓不是人?”
每每想到这些吕达就觉得心里痛。
那群文臣面红耳赤,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其中一个高瘦个子的大臣,厉声道:“吕达你这是在质疑陛下吗?你是不是想谋反?!”
赵翊看了一眼那高瘦个子的大臣,记住了他。
那高瘦个子大臣被赵翊这一眼看得心里直打鼓,退到群臣间,再不敢多言。
群臣都知赵翊这是在护着吕达。
静默了一会,又有一位大臣站出来。
“吕将军应该学过兵法吧?孙子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其他大臣也跟着说。
“和平来之不易,我们不能随意破坏。要是让金国误会了,以为是我们撕毁盟约在先,打过来
怎么办?”
“金国兵强马壮,我们宋军羸弱,哪里那些蛮人的对手?”
“国之大,好战必亡。”
“刘大人难道不知,还有下一句。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那大臣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身朝赵翊一鞠,痛心疾首地道。
“殿下,前朝就是因为武将拥兵自重,战乱四起,民不聊生。我朝初立时,太宗就有令:事为之防,曲为之制。殿下,我们不能重蹈覆辙啊。”
“祖宗之法不可变,请殿下三思啊。”
“请殿下三思。”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