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细的腰间,微一收力,她又重新跌在了他身上。
这回,他们贴得更紧密了。
热气隔着轻薄的衣衫,从他身上传递到她身上。
逼仄的车厢内,温度急速攀升,空气好似都要沸腾了。
明亮的灯光刺得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只瞧见他轮廓分明的下颌,以及那被掩在一丝不苟的衣襟下,微微凸起的喉结。
在轻轻地上下滑动。
鼻息间萦绕着的,全是他身上特有的冷杉木香。
“承康公公,是皇兄在马车里吗?”车外响起十公主的声音。
林婠蓦地惊醒,手脚并用挣扎着就要起来。赵翊长腿微抬,将她扑腾的双腿重又压了下来。
这禽兽!
林婠愤怒地瞪着他,黑白分明的杏眸燃着两簇火苗,让她整个人看起生动,娇艳。如一朵绽放的牡丹花。
倾国倾城。
赵翊黑眸幽深,温热的指腹在她耳垂上轻轻捻摩。随后,缓缓凑近,在林婠愈发凶狠的目光里,低首在她耳边轻语。
“太子妃以为孤要做什么?”
林婠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松开了她,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起身,下了马车。
“皇……皇兄,真的是你呀?”车外传来十公主惊惶的声音,明显是吓到了。
赵翊瞥了一眼堆在马车旁的大包小包,眉头微蹙:“何事?”
十公主见状,语无伦次地解释。
“这些是我买来给皇兄,不不,这不是给皇兄的,是给皇嫂的。昨儿皇嫂救了我,我也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所以……”
“她就在马车上,你自个给她。”
十公主垮下脸,她那不是,抹不开面子吗?
本想让宫人送过去,又觉得没诚意。刚巧碰到承康,便想着让他帮忙带一下。
哪知皇兄真的在啊,皇嫂也在,这下她真的里子面子都没了。
十公主很想捂脸哭。
赵翊都这般说了,十公主只得走到马车边,隔着车窗帘子,对里面道。
“皇嫂,我买了些东西送你,我……”
话还没说完,车帘掀开了,林婠从马车上下来。发髻微乱,杏眸蒙着一层水雾,眼波微转间,说不出的魅惑。
便是同为女人的十公主也不由在那一瞬,被摄住了心神,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十公主,那我们去那边聊聊吧。”
林婠说完,也不待十公主反应,就拉着她急急地进了斜对面的一家茶楼。像是后面有骇人的狼犬在追。
承康看看进到茶楼里不见了身影的林婠与十公主,再看看面无表情站在车前的赵翊。
脚趾无意识地抠着地面,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殿下,太子妃她……”
这时,有侍卫牵了一匹棕色的马过来,赵翊拍了拍马背,朝那青砖绿瓦的院子瞥了一眼。很快,暗处有一个黑影纵身一跃,进了那院墙内。
“你在这里侯着。”
赵翊收回目光,丢下一句话,翻身上马,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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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茶楼内,林婠就将手松开了:“十公主,刚才抱歉了。”说完,就转身从茶楼的侧门出去了。
绕过一条街到了那青砖绿瓦的院子,扣了扣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出来,见到林婠先是一愣,随后欢喜道。
“婠姐儿?不,太子妃。”那老者说着就要下拜。
林婠忙扶起他:“王叔,表哥在吗?”
“曦哥儿来汴京了?老奴并未见着曦哥儿。”
林婠闻言,心往下一沉。表哥没有来钱宅,那他去哪了?难道那回在福安客栈,他真的出事了?
可是,她让小七送出去的信,表哥都有收到啊。
从钱宅出来,天空灰蒙蒙的,仿佛一张细细密密的网,笼罩在头顶,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喂,你怎么了?”
林婠猛地一惊,见是十公主,有些不悦。
“你怎么还没走?”
十公主理直气壮地道:“本公主为何要走?这路是你家开的么?”
林婠没有心情跟她扯,便绕开她,继续往前走。
十公主见状,又追上去:“喂,你怎么不说话?本公主买了那么多东西送你,可是把本公主的私库都花
了好多呢,你不该说声感谢么?”
“那不是你说,是为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么?”
十公主噎住了,好一会儿才气鼓鼓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难怪都没人喜欢你。”
林婠凉凉地斜了十公主一眼:“彼此彼此。”
两人吵吵闹闹间走到一个路口,十公主突然道:“咦?那好像是皇兄。”
林婠脚下一顿,循着十公主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条偏僻巷弄里,赵翊身姿挺拔,负手而立。
他的面前站着一名女子,素白衣衫,宛如雪中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