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见状,笑着上前行礼:“皇兄误会了。臣弟见到皇兄的马车,以为是皇兄, 所以才……”
赵翊唇角下压:“承康,将太子妃送回东宫。”
“是。”承康小快步走到林婠,微微躬身:“太子妃请。”
林婠知晓这个时候惹怒赵翊不是明智之举, 便在胭脂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前行, 靛蓝色的车帘子微微荡漾着, 偶尔被风掀起一角, 露出被晒得惨白的青石路面。
“娘娘,* ”
林婠给胭脂使了一个眼色,胭脂有些迟疑,用口型无声地问:娘娘, 真的要这样吗?
林婠坚定地点头。
胭脂知晓林婠的性子,平常好说话, 但只要她决定了的事,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咬了咬牙,在马车内迅速地与林婠换了外衫,又麻利地将林婠发钗都取下,挽了一个宫女的发髻。
随后在马车驶过那座废弃的宫殿时,胭脂突然焦急惊慌地大喊。
“娘娘!”
驾车的承康被胭脂这一声凄厉的叫声,吓得险些心脏都停摆了,猛地攥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娘娘怎么了?”
“娘娘……娘娘腹中痛得厉害。”
林婠配合地惨叫了几声。
承康脸色一白,腹痛?难道娘娘是有了小皇孙?当即便心惊肉跳起来。
“奴婢这就加快……”
“不成!娘娘身子骨弱,受不得颠簸。”
“那怎么办?”
“啊!娘娘晕过去了。”
承康急得六神无主:“奴婢这就去找殿下。”放眼四望,周围一片荒芜,别说太监宫女,就连一个巡逻的兵士都没有。
“找殿下有什么用?快去找太医啊。”胭脂大吼。
“对对对,太医,奴婢这就去唤太医来。”
承康踉跄着往前殿跑去,因为太急,绊到了路上凸起的石头,往前一窜,险些摔倒了。
待到脚步声远去,林婠掀开车帘,就要下马车。胭脂不安地攥住林婠的手。
“娘娘,让奴婢去吧。”
林婠安抚地拍了拍胭脂的手:“放心,我只是去一眼,我会尽快回来的。”她有些事要亲口问表哥。
说完,快速下了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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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檀木香案上摆放的错金螭兽香炉,轻烟袅袅。淡淡的檀木香在屋子里飘荡。
赵翊端坐在上座,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盛满碧绿色茶水的杯盏。
没待六皇子开口,沉声质问:“六皇弟,你不该将太子妃扯进来!”
六皇子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语带讽刺地道:“皇兄该不会是对太子妃动真心了吧?”
赵翊眼皮轻掀,黑眸清冷没有一丝波动。
“六皇弟行事放荡,孤可以不管,但孤的太子妃,你不该肖想!”
六皇子眼皮突地一跳,他完全没料到赵翊会这么说。慌张地瞄了一眼屏风后。
父皇最是不喜这些,若不是知道,父皇来了皇子殿的事,宫中除了他与父皇再无人知晓。他都要以为赵翊是早得到了消息,才故意将话题引到这方面。
阳光自镂空的雕花窗子投射进来,散落在暗沉的案木上。形成一个个斑斑点点细碎的光圈。
风吹来,树枝在窗前摇来晃去,将那洒下的光斑也搅得凌乱一片。
“皇兄真会说笑。”
赵翊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屏风内殿的方向。
“若六皇弟是想与我谈论这些,恕孤不能奉陪。”说完,抬手拂了拂袖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就要起身。
六皇子神色焦急,还未开口,就听到赵翊又道。
“孤奉劝六皇弟一句,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后面的话未尽,但威胁之意却昭然若揭。
六皇子笑了。
“怎么?皇兄终于耐不住性子了,要我也步二皇兄的后尘么?父皇虽然不管事,但若我真有个不测,皇兄猜猜看,你的太子之位还能不能保得住?”
赵翊神色未变,只淡淡地道:“六皇弟慎言。二皇兄乃是意外失足。”
六皇子怒不可遏。
“意外失足?当年父皇本有意二皇兄,你为了储君之位,故意在他饮用的酒水里下药,
引发他臆症,做出失足落水的假象。你以为你做的事就没人知晓吗?”
赵翊阴沉着脸,厉声怒喝:“六皇弟,随意诬蔑储君,可知罪!”
六皇子浑身一震,慌张地瞄了一眼屏风后,袖中双拳攥紧,手背上青筋根根凸起。
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翊早就知晓他的计划,或许说这一切都在赵翊的谋算中。
“臣弟佩服皇兄的算无遗策,皇兄可知,这天下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谋算的。我期待着有一天皇兄被反噬。”
赵翊薄唇不屑地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