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
赵翊乌沉的眸子深邃了几分。
他缓缓坐在床沿,伸手将她散落在额间的黑色别到耳后。做好这些后,他的手并没有拿开,而是用拇指与食指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娇嫩的耳珠。
把玩了一会后,指尖又沿着她优美的下颌线,抚上她微微开启的樱唇。
随后又一点点地下滑,从颈脖到胸口,最终停留在那平坦的小腹……
他眼眸中的神色变幻莫测。
角落里鎏银蟠枝烛台上燃着的烛火“啪”地一下,炸出一个火花。橘黄的火苗被拉得很长,摇摆了几下,就跳动着闪烁了起来。
映照在赵翊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明明暗暗。
天幕上,一片厚重的黑云低低地飘来,星光冷月都隐去了。大地之上愈发灰暗,幢幢宫宇都淹没在浓重的阴影里。
迂久,赵翊颀长的身影从殿内出来,依在门边不时打着哈欠的承康,见状,立即挺直了背脊,提着宫灯快步迎上去。
“明早去太医院让徐太医过来一趟,若有孕……”说到这里赵翊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承康神经莫名地一紧,听得赵翊又道,“就留下吧。”
“是。”
他眸光扫了一眼那缩在宫墙边战战兢兢的守门太监:“将今夜当值的都带下去。”
那太监脸色煞白,软瘫在地上,甚至都没有求饶一声,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侍卫捂了嘴拖下去了。
“暗影。”
一身轻风飘过,一道黑影从屋檐飘落下来。
“属下在。”
“吩咐下去,该收网了。”
最近他都在处理青州的事,便就让林德泽那老狐狸多逍遥了些时日。如今,不管这孩子是真是假。
林家都不能再存在了。
“是。”随即又一阵风,黑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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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没有太阳也没有下雨,天灰蒙蒙的,像是一块被洗得脱了色的旧布衫。
“娘娘,奴婢打听过了,主持方丈这两日会在宫里为陛下开坛做法。做法事期间,不见任何人。”
林婠点点头,看来只能等主持方丈做完法事,再去相国寺找他了。
她想要知道,那蛊虫有没有被引到她身上。想到近来身体的异样,林婠的心不由地往下沉。
若已经被引到了她身上,有何解决之法。
昨日她本想问主持方丈的。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主持方丈就被福宁殿的公公叫走了。
这时,宫女来报:“娘娘,徐太医来了。”
她又没生病徐太医来做什么?随即想到昨日她装病那事……心里咯咚一下,昨日她被那引蛊水的事弄得心慌意乱,哪里还记得其他?
林婠娥眉微蹙:“让他回去吧,我没事。”
青黛提醒道:“徐太医来东宫定是殿下吩咐了的,娘娘这般打发回去,恐殿下那……”
林婠紧抿着唇,看了一眼窗外,起风了,院子里的树木被刮得东倒西歪,涛声阵阵传来,似万马奔腾,不绝于耳。
天幕上云儿在快速涌动,远处一朵黑压压的云被推着往这边来了。
要下雨了。
沉吟片刻,终是改了口:“让他进来吧。”
或许可以让徐太医试试,能否看出这蛊虫之毒。只是徐太医是赵翊的人,他会将蛊毒之事告知她么?
思量间,徐太医已手提着药箱子进来了,在行过礼后,他先是问了林婠近来可不适?
林婠迟疑了一下,摇头。
徐太医将林婠这一瞬间的犹豫记在了心里,随后伸出两根手指,轻搭在她腕脉上。眉头皱起,神色有些古怪。
青黛见状急切地问:“请问徐太医,太子妃身子可是有……”不妥?
后面两个字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徐太医以为青黛问的是,娘娘身子是不是有孕,因他在来之前,承康特地说了。
他轻抚了一下胡须,道:“太子妃脉象有些像,但……许是时日还短,待再过半个月,应是会明确了。”
林婠脸色煞白,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她想开口,然而喉咙却像是被一层厚厚的淤泥给堵住了。
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手指紧绞着衣角。心口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嗖嗖地灌进来。
墙角的那棵紫薇花树,被摘得光秃
秃的树梢上开出的仅一朵紫薇花,又被风刮得离了枝叶,掉落下来。
后面徐太医还说了什么,林婠已听不见了,她袖中手指紧紧攥着袖兜里的昨夜写好的纸张。
待见到他,她就将这和离书给他。若他不愿,那便将她休了,反正她两样都备好了。
徐太医以为林婠是过于忧心子嗣,毕竟太子妃嫁给太子已多年,却一直无所出。又霸道地拦着太子纳人。
东宫无嗣,于江山不利。如今已有臣子在像陛下进言。想来应是太子妃着急了。
徐太医自知已明晰,便道:“太子妃